祷文唱完,僧侣们虔诚叩首,各自返回僧房,大殿只剩掌故,月影,吉祥三人.

掌故来到吉祥面前,拱手道:“不知信者是祈福还是还愿?”

吉祥忙还礼道:“大师请上,小子是来还愿的。”

掌故微笑道:“香在案上,请信者自便。”

吉祥躬身见礼,取了香,在香炉前叩拜还愿,偷眼看向掌故,他正朝墙角的月影走去,两人低声交谈,似乎早就认识。

月影双眉直立,红眼怒睁,蓦地提高嗓音,叫道:“你这老杂毛,竟敢诓骗本姑娘?”

掌故奇道:“此话从何说起啊?”

月影冷道:“你之前应允,许我参阅那经书,我才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等了这么多天,如今你又说不行,这还不是诓骗么?”

掌故一笑,悠然道:“看经书自然可以,但经书乃是太古神物,不得随意触碰。你自可立于香炉前,我翻,你阅,岂不一样?”

月影怒道:“一样个屁,你这老杂毛,本姑娘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惹恼了我,一把火烧了这天柱庙。”

掌故不慌不忙,淡然道:“天柱庙自有天神庇护,要烧只怕不易。但老朽也并非存心诓骗,只是自古以来,规矩如此,戒律金刚当前,万不敢触犯。”言罢,朝东北的大门躬身一拜。

月影怒道:“老杂毛,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姑娘今天是非看不可,有本事就来挡挡看。”身影一晃,已绕到掌故背后。

掌故摇头一叹,口中呢喃几句,不知是自语还是在念经。月影得意一笑,继续向前,纵身越过香炉,前方本该是那托着经书的红台,却不知怎的变成了那掌故。

月影暗惊,心道:“好快,什么时候来到我前面。”可定睛一瞧,却看出异样,原来不是那掌故身法快,绕到她前面,而是她自己不知何故,又折返回之前的墙角。

月影面色阴沉,冷道:“移形换位?”

掌故仍旧一副处变不惊的淡然模样,道:“姑娘年纪轻轻,竟然已达至天之境,当真是后生可畏。倘若再过十年,老朽定然不是姑娘对手,到时这经书是看是取,悉听尊便,只是今日,姑娘尚无法越过老朽这关。”

月影心想:“这老东西,至少有天上天三斗的境界,搞不好,功力还不在青帝之下,硬拼绝不是他对手。可我费尽辛苦来到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回。”

月影双肩耸起,黑色羽毛浮空摇摆,就像一对翅膀。

掌故摇头轻叹,惋惜道:“执着正是贪嗔痴,而姑娘今日还要再加一个妄字,既然是妄,又何苦自寻烦恼?那经文乃是无字真经,千百年来无人能解,便是让姑娘取了去,也不过是一堆废纸,毫无用处。”

月影冷道:“是否无字,是否有用,要本姑娘亲眼看到才信。”左边翅膀向掌故面前戳下,右侧却绕向那掌故身后。

掌故仍旧不动,双掌合十,喝了声:“罪!”

两只翅膀顿时凝止不前。

掌故又喝道:“破!”

两只翅膀飞散成羽毛,尾尾飘落。

月影娇哼道:“法度真言诀果然厉害。”

掌故摇头轻叹,正待开口,面色骤变,沉声道:“姑娘好歹毒。”转身向吉祥冲去。

原来月影明知不敌,翅膀的攻击只是扰乱掌故视线的佯攻,真正目标并非掌故,却是掌故身后的吉祥。她掠过掌故,对近在咫尺的香炉瞧也不瞧,探手抓向吉祥胸口。

月影和掌故交手速度太快,吉祥的眼睛完全追不上,他本能的意识到危险,身体却全然无法反应。月影出现在他眼前,无与伦比的杀气笼罩大殿,却在靠近香炉时被弹开。

月影哼道:“那香炉果然动过手脚。”提起吉祥,砸向香炉。

吉祥心头一凉,暗想:“我命休矣!”

掌故飞身追来,他功力虽然深厚,但比轻灵迅猛却远不如月影,知道追她不上,眼见吉祥命在旦夕,气沉紫府,喝道:“升!”

从地面涌起一股强风,硬是将吉祥竖直吹起。吉祥只觉发梢在香炉的铜沿上扫过,一股香灰味道冲鼻而来,接着便天旋地转,不知飞到那去。

“移形换位!”

掌故与吉祥瞬间交换位置,掌故出现在月影头顶,吉祥则跌跌撞撞落在地上,止不住惯性,一遛滚到墙角。

掌故道:“姑娘莫要一错再错,收手吧。”

月影哼道:“本姑娘是对是错,还轮不到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品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