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阶级制度就是这么严格,如果一个一品大官跟九品小官走的很近而且经常无故来往,那么上边会彻查他们是不是同流合污,下边会传扬着是不是合谋着要造反,总之,唐朝规矩多,制度多,什么都不少。

“哟,这是谁送的东海夜明珠,听说全国只有两颗,一颗还遗失在了海外,这东西本丞相拿走孝敬皇上了,单子上就写成人参一棵。”长孙狐狸还是那个样,居然私自克扣人家官员们上的礼品,难怪他不跟两位老将军一起进去探望,原来留下来别有用心。

看着送礼的排成长队,长孙无忌又有了新的指令,只听他严肃的说道:“都听好了,一律拒绝二品以下官员的礼品,你们怎么拿来的,还怎么拿回去。”

听到长孙丞相这么说,有些人要开始吐槽了,你说我还真没见过这收礼的居然这么横,什么二品以下的还不收人家礼品,可真是官大的都不能按品来论了,想着这二品封疆大吏也刚够资格送礼给程咬金吧!

秦叔宝和尉迟恭来到屋内,看到了当年英俊潇洒的罗成,心想着,这都多少年没见了,罗成还是那么年轻帅气,一点儿也不老,而自己那,现在早已是胡子满脸爬了,还都是白色的。

罗成呆呆的看着秦叔宝,语气沉重的喊了一声:“表哥!”

秦叔宝听到这声‘表哥’,眼泪刷的流了出来,哽咽的对着罗成回道:“表弟,真的是你?”

两人上前紧紧拥抱,先图看到此番情景,眼泪也不听话的流了出来,静静的不说一句话看着两个表兄弟的相逢,众人眼角也都红红的。

“表弟,表哥对不住你,当日若不是表哥厌倦战争隐居山林,怎么会让你独自一人受尽敌人的迫害,表哥答应姑姑一定会保护好你,却没做到,表哥心中有愧,有愧啊!”秦叔宝越说越激动,激动的都给罗成跪了下来,多年的愧疚加上今日相逢的喜悦,纷纷从这个坚强的老者眼里流了出来。

“表哥,你这说的哪里话,弟弟的死根本和表哥没有关系,如今弟弟承蒙天帝不弃,在阴间执掌地府仙职,当今圣上还封了小弟做省城隍,这是多么高的荣誉,表哥难道不为弟弟高兴吗?”罗成高兴的说着。

秦叔宝听到罗成这么说,心中也稍感欣慰,破涕为笑的说道:“表哥为表弟高兴,表弟因祸得福实属可喜可贺。”

看到两人不再那么伤心,尉迟恭赶忙上前讨个亲情,只听他扯着嗓门说道:“罗兄弟啊,哥哥可是想死你了。”

罗成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道:“我说黑炭,这么多年未见你怎么还是这个毛病,整天就属你嗓门儿最大。”

罗成说完,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本来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伤感气氛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来之的是喜气洋洋的热闹氛围,让人心中十分舒坦,或许这就是正能量的味道。

尉迟恭不好意思的压低嗓门儿对着罗成说道:“罗成,也只有你敢这么不给老夫面子,不过老夫就喜欢你这样,改天咱还得抽个时间打上几个回合,看看现在究竟是你厉害还是老夫厉害。”

“得了吧你敬德,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争斗什么,你看看我表弟,再看看你,这都摆明了你会输的。”秦叔宝开玩笑道。

尉迟恭看了一眼样貌如同当年的罗成,感慨着说道:“哎,我们都老了,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日子了,这一切好像做梦一般,真的转眼即逝,许多美好的人美好的事就这么随着时间而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感慨过后,这尉迟恭也不知哪里学来的诗,只听他深情的念道:“宿昔朱颜成暮齿,须臾白发变垂髫。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

念完后先图忽的想起来了,这不是唐朝著名诗人王维的大作《叹白发》吗?怎么会,怎么会从尉迟恭的嘴里念了出来,按说这王维是生于公元701年,距今还有小五十年,这是为何?先图满脸的疑惑。本想问问尉迟恭是从哪里得到这首诗的,但是此情此景哪容得下他一个毛孩子来插话。

念完后李世民拍手称赞道:“好诗,好诗,看来尉迟王兄最近没少念书,居然可以念出如此深有哲理的诗句来,寡人以后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尉迟将军轻抹眼角泪水,露出强颜欢笑对着李世民说道:“圣上,老臣可是大老粗一个,最近也没念什么书,只是刚才的伤感让臣忽的想到了些词句,没想到圣上给予微臣如此高的评价,老臣真的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先图实在忍不住问道:“尉迟干爹,这首诗你之前有没有在哪听过或者见到过?怎么会读出如此富有深意的诗句来,恕儿子冒昧问上一句?”

尉迟恭转身对着先图回道:“我说儿子,你不知道你老爹我大字不识一个,刚才的那些诗句我一个字也认不得,只是有感而发,怎么会富有深意?干爹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们说的什么意思?”

看来这写诗还真的是讲究灵感的,这或许就是尉迟恭所说的有感而发,可先图就不明白了,这明明是尉迟恭有感而发的诗句,怎么会安插到五十年后才出生的诗人王维身上,是历史记载的错误还是另有玄机,既然这地府城隍都是存在的事情,难不成这尉迟恭下辈子会投胎做一名伟大诗人,先图也就是想想,这个想法好像有理,又好像没有半点儿依据。

先图满脑子奇怪的想法,还未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罗成对着大家说道:“皇上,各位兄弟们,如今本将军仙职在身,人间自不可长留,待改日再来与大家把酒畅谈,今日时候不早,小弟先行告辞!”

罗成这么一说,罗夫人心里凉了半截儿,没想到苦苦思念数十年的夫君就这么又要去了,刚才还喜上眉梢的罗夫人眼角又开始浸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