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儿心下很为自己与孟安然的事儿焦虑,就想着什么时候孟安然有空,好见上一面,俩人商量个主意出来。

孟安然却是一直在给二表哥订婚的事帮忙,竟抽不出空往刘家村儿走上一趟,一时间,真是急坏了小鸳鸯。

刘家村儿里,王氏也愁的要命,又有媒人来给女儿作媒,只是不管好赖,刘艳儿都死咬着牙不愿意。为此,母女两个还吵了一架,刘艳儿一番心意,无一人能知,趴在被窝儿里直流了半夜的泪,只为相思不尽。

直到孟如豹订了婚,孟安然方偷了空儿,与刘艳儿约好去镇上相见。

刘艳儿本就纤瘦,因相思渐苦,竟消瘦了许多,小小的脸儿只剩了巴掌大,叫人见了不自禁起了怜惜之意。孟安然握住刘艳儿的手,眼睛落在刘艳儿脸上,关切道,“艳儿,瘦了。”

刘艳儿的一颗心都在孟安然身上,不禁靠向他怀里,问,“这些天,你还好吗?你表哥订婚还顺利吗?”

“都好。”闻着少女身上特有的芳香,孟安然有些陶醉。

刘艳儿顺势叹道,“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订婚呢?”

孟安然虽话少,却并非没有担当,乱来之人。他与刘艳儿有了私情,亦将这份情入了心,想了想道,“总得找个媒人。”

刘艳儿听到这话才算稍稍放了心,幽声道,“安然,找媒人的话,总要你父母出面儿呢,总不能背着你父母去找媒人。”

“安然,咱们都这个年纪了,我一颗心里全是你。可是,我是女儿家,这事儿断不能直接跟家里爹娘说。咱们的事儿,一日不能订下。村里人不知道,只当我还没订婚,媒婆子天天往我家里跑。我总是想着你,推了几回,把我娘气的不行,这个骂我呢。”说着刘艳儿不禁掉下泪来,孟安然并不擅于哄小姑娘,直急的手足无措,拙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刘艳儿将手里的帕子丢给他,孟安然忙拿着帕子为刘艳儿拭泪。

刘艳儿的眼泪却是一时半会儿的止不住,扑在孟安然的怀里痛哭起来。这眼泪一半是为了情思难熬,另一半则是为了令孟安然心疼而已。

孟安然搂住女孩儿柔软芳香的身子,心里已是软成一汪春水,将自己肚子里的有限的好话都拿出来说个遍。刘艳儿见孟安然一心呵哄自己,心下重又欢喜起来,柔声道,“将事情订下来,以后咱们见面儿尽可大大方方的见面儿,很不必再这样偷偷摸摸的,哪怕咱们心底无私,到底担心给相熟的人瞧见,传出什么闲话儿呢。”

刘艳儿嘴巧,孟安然实诚,更加觉得刘艳儿所言句句在理。

小鸳鸯见面儿,道不尽的相思之意,只恨时光转瞬即逝。孟安然手里银钱不缺,俩人中午到饭馆儿里叫了菜,让小二儿送到旅店房间里来,一并吃过午饭,又细细的说了半晌的话。直到将将傍晚,孟安然方到车马行找了去刘家村儿的车子,俩人一道儿上了车。只是并不坐在一处儿,一前一后,以避嫌疑。

其实纵使不坐在一起,只要知道俩人共在一辆车里,刘艳儿心底就会升起满满的幸福感。

刘艳儿坐在孟安然后面的位子,方便观量自己心仪的男人。

没到时辰,车子依旧停在车马行。不一时,又上来两位结伴的女孩儿,其中一个看到孟安然后眼睛微微黯然,倒是另一个倒是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呼,“安然,你也来镇上了。”

孟安然应了一声,叫道,“嫂子,虎哥没跟你一道儿来。”

这妇人尚且年轻,脑后挽籫儿,簪一支梅花儿银钗,眉目勉强算得上清秀,胜在腰身窈窕,尚有几分风韵,正是孟安然的表哥孟如虎的媳妇郑氏。

郑氏笑,“倒真个巧了。”此时车上就余两个空位,一个是刘艳儿身边儿,一个是孟安然身边儿。

郑氏看一眼与她一道儿来的女孩儿,转而坐在刘艳儿身畔,抬抬下巴示意笑道,“倩,你坐安然那儿吧。一个村儿的,没啥。”

刘艳儿听这话,眼中不自觉闪过一道寒光。什么叫没啥?你一个妇人,又是孟安然的嫂子,不坐在孟安然身边儿,倒是让一个年轻的大姑娘坐在孟安然身边儿。

这里头若是没啥,刘艳儿是打死都不能信的。

刘艳儿是个极机敏的人,她细思量了孟安然对郑氏的称呼,侧头看向郑氏,脸上不露声色,只管扬起一抹笑道,“姐姐,你也是孟家庄的吧?”

郑氏眼珠儿一转,也看向刘艳儿,神色中就带了几丝疑惑。刘艳儿笑道,“安然去我家买过鸡蛋,听灵雅嫂子说,是她姨家表弟订亲,要席面儿上用的。”

郑氏笑,“哟,原来鸡蛋是在你家买的啊,当真实惠,我婆婆都夸你们做生意实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