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抿了一口酒,随手抽出折扇展开,潇洒的说道:“敬帝即位后,高丽不但私自陈兵边境,且岁不朝贡,妄图自立,并且贪图我朝领土,不打待如何,先不说这件事情如何,单单说这件事的影响吧,北方的突厥,东北的粟末、室韦、新罗、百济等属国部落,西方的吐蕃、吐谷浑等,一旦全部都向高丽一样闹独立,或者说陈兵边境威胁我朝,试问我朝天威何在?”

到这里林南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只不过敬帝太过急功近利,如果他修养几年,等元气恢复之后在讨伐高丽,彻底将高丽纳入我朝版图,试问周边各国还有谁人敢缕虎须,届时若起兵讨伐突厥,搬出雁门关之战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我朝百姓会否怨声载道?不,那时他们只会高举大旗,支持敬帝,颂敬帝之功德,而不会像西明朝末期一样各地纷纷起义,最后让李家取西明代之。”

“可是,我汉人向来为礼仪之邦,怎可如此妄动干戈?”西贝公子这个时候有些疑惑的说道,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以德服人,礼仪待人,林南的一番话让她疑惑不解。

“哼”林南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我天朝礼仪是给懂得礼仪的人看的,并不是给蛮夷之人欣赏的,当年匈奴侵犯大汉王朝,如果不是汉武帝一力主战,陈汤等名将支持,怎么可能将匈奴拒之关外,如果不是有霍去病霍大将军,残忍奢杀的匈奴早就打了进来,远的不说,就说些距离我们比较近的事情,当年五胡乱华之时,那些蛮夷有谁懂得什么叫礼仪,你同蛮夷去讲礼仪,同他们去讲以德服人,无非是对牛弹琴罢了,你认为对他们说几句孔子曰,孟子云的,就能让他们放下屠刀,对你歌功颂德吗?开玩笑,血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也只有那些个穷酸儒才会说什么以德服人的狗屁话,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大哥,谁的拳头够硬,谁就能说了算。”

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林南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对付不明事理之蛮夷,就应当以暴制暴,突厥人不是崇尚勇士么,那好,我就打得他抬不起头来,将其纳入我朝版图,再行治理,让他们明白,我天朝虽是礼仪之邦,但也不是谁人都可以随便欺负的,想来杀我汉人,掠我人口与食物,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林南说道激动之处猛然低吼出了西汉名将陈汤的千古名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左手猛一用力,“嘭”的一声将手中酒杯捏成了粉碎,杯中之物顺着林南的手心流了下来,嫣然见状连忙抽出丝帕为他擦拭干净,又反过手心看看他有没有事。

那西贝公子虽然被林南的慷慨激昂说的心动,但毕竟只是一女子而已,而他身边的忠叔却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双目泛红,浑身颤抖显然是激动不已。

他,本是西明末时期一位将官,因朝中奸臣横行,加之敬帝暴政不得民心,使得他空有满腔抱负而郁郁不得志,西明末后期各地起义,他虽有力挽狂澜之心,却不得重用,辞官归田后便来到挚友家中做了护院,虽然在做护院,可是每天都在熟读兵书,辛勤练武,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西贝公子从小便跟方忠在一起生活,此刻见了他那模样便知忠叔已经被林南说的心动,转头对着方忠小声的说道:“忠叔,如果你真想入朝为官,就去一展抱负吧。”

“可是……,哎,还是算了。”他知道,现在大家新定,正是民心不稳之时,迫切的需要休养生息,这样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妄动干戈,大举进攻突厥,况且西明武将多如牛毛,即便他去参军,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人头地,一展抱负。

林南看在眼里也知他心中所想,不由的心中跑出一个念头,帮他一把又如何,成了,西明就又多一员名将,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那西贝公子见他这样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便又拉着林南等人胡天胡地的乱侃了一阵,眼见夕阳西下,已是到了傍晚时分,便起身告辞。

待林南等人将那西贝公子二人送到门口之时开口说道:“忠叔,如果你真想报效国家,今夜便考虑清楚,明日午时来聚仙阁找掌柜的,就说是慕容南让你来的,他自会领你过来找我。”听到这话忠叔浑身一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那西贝公子则是诧异的看了林南一眼,不明白他是何等身份,竟然能够夸下如此海口,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不可能说推荐谁进军队,就一定能够进的去的。

没等那西贝公子开口,林南微微吊起嘴角,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调侃的说道:“方小姐,下次在扮男装出来游玩的时候把领口抬高一点,还有哦,千万要把身上的胭脂味去掉。”说完林南也不管西贝公子二人反应如何,便转身进了酒楼回到了后院住处。

走在回家的路上,方婷随口问道:“忠叔,你说那个慕容南的话可信吗?”

“可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与皇家有不凡的渊源,或者他本就是皇家的人。”忠叔非常肯定的点头回答道,阅人无数的他,虽然不敢说一看一个准,但至少能看得出来这个人大概是个什么样子,林南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出来的,虽然表面上吊儿郎当的,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与尊贵之气是任何人都模仿不出来的。

“那忠叔你……”方婷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忠叔一眼,刚要开口说话方忠便接口说道:“明天去试一试,如果真的能入朝一展抱负,那我便也了却了心愿。如果不能的话,我也就死了这条心,安心做一个不问世事的护院吧。”

“少爷,你真的要介绍那个方忠入朝为官吗?”嫣然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林南问道,不明白自己的少爷为什么会心血来潮的要介绍人去当官。

“嗯,那个方忠也是个血性汉子,这样的人偏安一偶当个护院实在是浪费了人才,看的出来,这个方忠冷静,沉稳,最重要的就是他本身就是一名军人,他身上的气势是只有在军队里才能够磨练出来的血腥杀气。”林南如是的评价道,今天他看到方忠的样子,便能感觉的出来,这个方忠并不单单是冲动,而是真心的想要报效国家。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会甘心去做一个护院,不去想了,明天他自己会说的。”林南摇了摇头道,自嘲的笑了笑,林南暗叹自己想的实在是太多了。

“那便休息吧,少爷。”嫣然铺好了床铺温柔的对着林南说道。

“哈哈……哈哈,还是嫣然好啊,少爷我来啦。”林南在也没有说话,抱起嫣然便回了房间。

清晨,还在熟睡的林南便被一阵吵闹之声惊醒,看着早已醒来的嫣然,林南皱了皱眉头,对着外面说道:“福伯,外面什么事那么吵啊?”

“回少爷的话,前天晚上天龙帮被灭,全帮上下三百余口尽数失踪,官差查到这段时间跟天龙帮有恩怨的人虽然不少,但是都不至于灭人家满门,官差查到昨天天龙帮的少主跟少爷有过过节,洛阳府尹派官差过来请少爷过去问话。”福伯在外面恭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