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玉与张嫂相识多年,彼此颇为默契,虽是主仆身份,但金满玉对待张嫂较之府内众人更加信任。张嫂曾是陈衍贴身丫头,跟随陈衍学得了一身好武艺,金满玉进府后陈衍为其寻了户不错的人家风光嫁了出去,怎奈天不作美,张嫂嫁入婆家育有一子,不到三岁便早夭去了,其夫随后也得了一场怪病,撒手人寰,婆家逐撵张嫂出门,说她是丧门星,过门四年不到就克死了夫君与孩子,自此张嫂孤身一人流落街头,陈衍偶又遇到张嫂,正是那孤苦无依的张嫂想要寻短之时,陈衍二话不说便又将张嫂拉回了府内。恰巧那年金满玉有了陈小强,就交由张嫂帮着照顾,时日久了,那整日闷闷不乐形如活死人的张嫂逐渐就好了起来,现如今她视陈小强如同亲生一样,对待陈衍与金满玉也更是忠心无二。

张嫂离开后,金满玉继续慢慢按揉起自己的额头,身下明明是屁*股痛,但这胖女人脑中需筹谋之事儿太多,屁*股再痛也都不及她脑中之事儿重要,哪里还顾得。

晚饭时分,金满玉为金永生准备的菜肴自是山珍海味一应俱全,不过偌大饭桌上就金满玉,陈小强与金永生三人用餐,张嫂站在一旁伺候。

对着满桌子佳肴,已经换上了一身素洁黄衫的金永生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若说他对什么最抱劲,除去修炼那就是吃了。

在金家庄就算是春节时候的村宴也没眼前的这桌丰美精细,看得金永生口水老早就挂到了嘴边,不过见金满玉还没有动筷子,金永生便也极力忍着,心中念着,爷爷说过,出门在外,吃饭做事儿一定要请长辈先来。

金满玉先为金永生夹了一块鱼,又为陈小强夹了点菜心然后说道:“永生,姑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不必客气,到了这里就如同家里一样,来来,吃饭,吃饭……”

“姑姑,这已经很好了,我都喜欢,那我吃了。”金永生说完话,拿起筷子将金满玉送来的那块鱼肉放于嘴中之后,还不待咽下,直接就奔着面前的一道红闷猪肘子去了。

金永生第一口猪肘子连皮带肉一口咽下,嘴角流油的他心中大赞了句好吃之时,餐厅门口忽然不请自来走进一位银蓝撒花长衫,头戴束发紫金冠的油头粉面男人。

“我听人说,嫂嫂带回贵客来?陈某有幸,前来拜会拜会。”

来人是陈衍一奶同胞的弟弟名唤陈涛,自小极受父母痛爱宠溺,娶一妻三妾,也未育一儿半女,直至双亲宾天,也仍是不学无术,只知道享乐挥霍,最是游手好闲心思不正之辈,而且极其嗜赌,乃是名副其实的膏粱败家子。陈涛进了门目光首先落去了金永生身上。

金满玉见了陈涛,神情落冷了几分,但脸上还是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道:“是二弟啊,快来,张嫂,加座。这是金永,我远房表亲,自锦县来,且在家里暂住几日。”

“不知金贤侄家里是经营什么的?看穿着打扮不像是经商之人啊。”陈涛上下细细打量了金永生两眼。金永生此时正跟那红闷猪肘子较劲呢。

“二叔,你以为谁家都像我们陈家一样?金永家是锦县有名的猎户。二叔,你这来拜会贵客,可拿了什么见面礼啊?”陈小强见金永生只顾吃食就只是对陈涛抬头傻傻笑笑,复又大口大口吃肉去了,起身说道。

“这个,啊,我出来的匆忙,也未准备。”陈涛干干笑了两声,脸上现出明显的轻视之色。

“二叔消息还是一如既往的灵通啊,我和我娘这才回来,二叔就得了消息去了。”陈小强语气不冷不热的揶揄完陈涛,转身向金满玉一颔首,“娘,我吃好了,今日这菜不和胃口。哎,金永,你应该也吃好了吧,我们回去吧。”

金永生忽听陈小强说吃好了要他一起回去,心想着自己这才刚下嘴,哪儿吃好了?

看到金永生愣神,金满玉连忙道:“永儿,吃好了你与强儿先回吧,不必在这儿陪我拘着。”

“哦。那、那永儿告退。”

金满玉都下了送客言语,金永生也不是那心思蠢笨之辈,知道这陈涛定然是金满玉母子较为介怀之人,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便不得不起身撂筷,眼巴巴看着那一桌子山珍海味向他挥手告别。

“哎,这怎么就吃好了呢?贤侄,有时间去我那里走动走动,我请你吃酒。”陈涛说话坐去金永生的位置,很是脸厚的说着,“嫂子,你说我这侄子怎么每次见我都不给我好脸色呢,你看我这还没等和他亲近亲近他就又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