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午后。

温暖无风。

蓝天白云之下,绿草茵茵,一弯碧水畔前,筑有木屋两间。

一身穿白麻衣白罗裙,相貌清丽,皮肤白皙,乌黑秀发松挽在脑后的大肚子女人在木屋外的一把木凳上慵懒晒着太阳。

隐居在这世外桃源,她每日午后都会如此,她的丈夫正在那弯碧水之上捕鱼,她只需微微抬头就能看到那俊逸的青衫背影。

白衣女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双手在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她喜欢身后的小屋,喜欢看丈夫捕鱼的身影。

若是可以,她很想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着的画面。

一阵微风忽悠刮过,白衣女子下意识站起身,脸上现出警惕之色。

静耳细听之下,急促的凌乱马蹄声由远而近。

那弯碧水之上,青衫男子有如一只大鸟几个起落已然到了女子身前。

男子相貌英俊,卧蚕眉,丹凤目,头顶发髻插着一根木簪。

“他们来了!,你先走,我去挡住他们。”男子抽出腰间悬挂着的一把利剑,深情望了眼白衣女子,朝着小路方向纵身而去。

青衫男子知道来人是谁,妻子怀着身孕,即将临盆,他不能让她冒任何风险。

“本杰!我会在老地方等你,别恋战。”白衣女子话落,也不拖泥,咬了下红唇转身朝着丈夫相反的方向跑去。

穿过小屋后面的草地,不到十几里路的距离就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丛林通往深山之巅,那山颠某处开启着一道界门,过了界门,便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些来追杀他们夫妻的人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白衣女子本是习武高手,虽然怀着身孕,一路急行的速度还是如同疾风电闪。她心中对丈夫虽有不舍,却不回头,因为她知道丈夫是在为她和腹中的孩子争取时间,只有她脱险,她的丈夫才有可能返还。

远处,通往木屋的小路上,一队纵马急速行进,腰悬阔剑,身披黑甲,五十名的黑衣人队伍被青衫男子拦下。

“金本杰!别来无恙啊!”黑衣人队伍之中策马走出一名干瘦男子,嘴下飘着一撮山羊胡,他是这支队伍中唯一没有穿黑衣的人,一件兽皮大衣里面是藏蓝色的短衫马裤。

“是你!你竟然出卖,难道你忘记你曾经发下的誓言了吗?”这名男子青衫男子认得,他与他是同族人,族内人出现了叛徒,青衫男子心沉谷底,眼中现出难以抑制的怒色。

“少废话,那娘们在哪里?只要你肯交出她,我会让这些个大人高抬贵手,放你条生路,你我就还是同门兄弟,如若不然……”

“去死吧!”

还不待干瘦男话说完,青衫男子的手中剑已经奇快无比的朝着他人头寄出。

“啊!”

一声惨叫过后,干瘦男头颅落地,只留身子还坐在马背上,颈口处的血柱喷出老高。

“杀了他!”黑衣人队伍中一位浓眉中年男子面无表情,沉声发出了命令。

骤然间,马蹄声,刀剑声,嘶吼声,声声刺耳。

一人阻五十骑。

十几分钟后,五十名黑衣人,还坐在马上的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数。那青衫男子亦形同血人,死于乱剑之下,他的身体死而不倒,凤眸凝望之处,赫然是妻子逃走的方向。

晨时他还和妻子商量要将木屋再多加一间,那婴儿摇床也只是还差一点。可惜的是他再也看不到她们了。

“头儿,那女人跑了。”战斗结束之后,一名从木屋策马返回的黑衣人向冷眼坐于马上,始终未曾出手的浓眉中年男子汇报道。

“追!她徒步,跑不远。”中年男子拨转马头,带着队伍朝向白衣女子逃跑的方向疾驰而去。

丛林边缘。

白衣女子站在一块巨石上,望着那一队黑衣骑士的纵马靠近,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眼中两行清澈泪水滑落之后,白衣女子并未走入丛林,而是提起长裙,一把撕掉裙摆,然后朝着黑衣骑士迎去。

白衣女子用剑,她的剑奇特,平日都如同不起眼的古旧护腕样围绕在右手腕处,她用剑时只需一道意念,那护腕便会弹开,伸展成一把掌宽宝剑。剑长两尺半,上面绘有黑色如同枝叶样的花纹,剑柄处雕有三个相貌相同手持标枪长有翅膀和龙尾的小人,小人栩栩如生,仿若堕落天使。

艳阳之下,白衣女子手中剑闪着奇特冰冷的凛冽美丽华光,

她想杀人!

她要杀人!

只有杀人,才能化解她此刻心中骤然丧夫的彻骨悲痛。

她爱那男人。

他是她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依靠。

他还没能见到他们的孩子出生。

他说过要照顾她和孩子一生一世。

木屋里所有的美好都被眼前这帮家伙打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她躲藏得如此之远,他们也能找来这里……

“去死吧!”

白衣女子口中恨恨说出丈夫杀干瘦男人时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