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族是否能代代繁衍昌盛,依靠妇人联姻这样的粗暴手段,即便机缘巧合之下攀到了高峰,却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真正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只有家族子弟的成材。

而,这,却恰恰是勇诚候府的短板——三房无数妻妾,养大了十个姑娘,却只养活了两个少爷。

一位是庶出二房,今年方10岁的嫡子,遗传到了二老爷那风流多情的性情,小小年纪就与屋内的丫环玩起了“红袖添香”的把戏。

一位是嫡出三房,今年8岁的庶子,遗传到了三老爷的自大和高傲,倘若接手候府,连最基本的守成都没法做到,就更不用说大力开拓发展了。

敏锐察觉到钱将军话外之意的安平郡主,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脸的释然,“一想到那幕美妙的情景,我这颗心就觉得特别舒坦。”

只是,转念,安平郡主又想起了被勇诚候府一众人欺瞒,算计和陷害的杜芷萱,眼眶泛红,叹道:“可惜,萱儿受苦了。”

钱将军轻抚胸口,忍住那股剜心之痛,硬撑着说道:“年少时吃苦,总好过年老后吃苦。”

“那是你的看法。”安平郡主斜睨了钱将军一眼,只觉得眼前的钱将军,还真是轻轻戳一下就破个大洞的纸老虎,身上没有丝毫征战边疆多年大将独有的杀伐果断气息。

“如萱儿这样的姑娘,搁在谁家,不是被一众长辈亲人捧在手心里娇养的呢?偏偏,勇诚候府就非要做出一幅与众不同的模样,活像他们家有多么地标新立异,别具一格,风水颇旺,才能养出十个容貌才华皆惊世的姑娘似的,呵!”

“倒是可怜了我的萱儿,明明该快活的闺中生活,却偏偏要一次又一次地面临亲朋友人的算计和陷害。”安平郡主取出绣帕,轻按眼角,“如今,好不容易才出现了苦尽甘来的预召,偏偏又被赐婚给秦王,要不了多久,就会嫁入秦王府。从此以后,即便秦王不在王府里,却也不能像现在这般隔三茬五就回将军府一趟。”

“他敢!”钱将军狠狠地磨牙,简直不敢想像这一幕,“萱儿是我的孙女,想什么时候回来,就随时可以回来。难不成,还要跟他汇报一声,得到他同意,再收拾东西回将军府?我呸!”

顿了顿,钱将军还不忘记放一句狠话:“他若真敢这样,我就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不过,以秦王这孩子对萱儿的上心程度,想必,只怕萱儿还未嫁入王府,就将他捏在了手心里。”

说到这儿时,安平郡主特意顿了顿,眼前也仿若出现了杜芷萱将秦王指挥得团团转的情景,忍不住点头,补充道:“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定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钱将军双眼微眯:“你这是?”临阵倒伐?!

“他就有那么好?”

话语里的酸涩和郁闷之意,清晰可见,只令安平郡主再次笑眯了眼:“你可知,这一年来,候府名下那些颇有盈润的店铺和庄子,大部份都换了个主人?”

“你可知,前来候府打秋风的亲戚,竟敢联手候府里的人一起出手算计萱儿,却轻易就被萱儿逃过一劫这件事,又是谁出手偏帮了萱儿一把?而,之后,这些涉事的主谋被摁死一事,又是谁隐于幕后动的手脚?并毫不犹豫地清扫了所有可能对萱儿不利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