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终是听明白了齐老牛的意思。

他倒是有几分腼然,看了齐顾氏一眼:“我娘愿意么?别到时候娘再揍爹一回。”

“这叫什么话。”齐老牛笑着:“你娘巴不得呢。”

齐靖又看向齐顾氏,齐顾氏到这会儿还没怎么听明白齐老牛到底啥想法呢,不过,她见齐靖看过来,立刻点头:“只要是能给你出气,娘怎么着都乐意。”

云瑶往前走了几步,拉拉齐靖的袖子:“相公,你和爹打什么哑迷?”

齐靖才要说话,不想齐老牛使劲咳了一声,齐靖立刻住声,对云瑶使个眼色:“能有什么哑迷,不过是爹想给咱们出气罢了,这事你就甭管了。”

云瑶倒是挺信任齐靖的,齐靖即然说叫她别管了,她就真不再问了。

齐顾氏那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见自家老头和儿子都说好了,媳妇那里也没意见,更不会去问了。

就这么着,天大的事情就给化于无形之中,齐靖该干嘛干嘛,齐家也是风平浪静。

隔了几天,太上皇那里终于坐不住了,叫人把齐靖召进成寿宫,齐靖心情很好的进去,一进门,就见建元帝也在,而且还有齐宝盒坐在一旁瞅着他直着急。

太上皇半躺在床上,看到齐靖进来,立时拉下脸去:“齐靖,朕问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太上皇?”

齐靖赶紧行礼,笑道:“自然是有的,臣不只眼里有您,心里也一直记挂着您呢,只是臣不便进宫,好些日子也没给您请安了。”

“即是心中有朕这个君上,为什么朕的旨意下了好几天,你们齐家不动不响,连个出头露面的人都没有,朕那个姑娘还等着你家上门议亲呢。”太上皇气的脸色铁青,指着齐靖对建元帝道:“皇帝,这就是你治下的臣子,这般无礼无情无义,哪里还有资格再为官作宰的,照朕看来,他要是不娶朕那姑娘,就直接罢了他的官吧。”

“父皇。”建元帝这个气哟,坐在那里连动都没动,掀起眼皮瞅了太上皇一眼,那眼中冰冷警告的意味十足:“如今这大周是朕的天下,齐靖也是朕的臣子,罢免不罢免的,只有朕说了才能算。”

“好,好。”太上皇更加生气,指着建元帝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特意来气朕的吧,你,你不尊君父,老天怎么没降下雷来把你给劈了,要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朕就该掐死你

。”

“呵呵。”建元帝冷冷一笑:“父皇还有脸说儿臣,真要老天降下雷来劈人,头一个劈的应该是父皇,劈了父皇才轮得到儿臣。”

太上皇听了这话,脸都变成紫色,呼哧呼哧的喘了好一会儿粗气,看起来真是气的不轻,差点就没气的一命归天,也是他命大,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挺有精神,要换个人,只怕早倒下了。

太上皇气完了又骂齐靖:“你甭在这儿看热闹,自来朕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朕的圣旨已经下了,朕的姑娘,你不娶也要娶的。”

齐靖一听这话可不敢领,立时跪下来嗑头:“并非臣家中嫌弃太上皇的姑娘,虽说这姑娘早先没名没份的是个私生女,可到底是太上皇的私生女,原也比别人家的私生女更高贵一些,真要说起来,配臣家里的人也是配得上的,只是……也并非臣不尊旨意,不将太上皇放在眼中,实在是这差了辈啊,真要把郡主娶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还请陛下收回旨意,不然,臣一头碰死在这里也不能接旨。”

原来齐宝盒要替齐靖说话,可一听齐靖这些话,就安安稳稳的坐下了,就连建元帝也被她压着说不出话来。

倒是太上皇还没反应过来,指着齐靖骂:“乱的什么辈?你给朕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楚,朕还真就不怕你撞死。”

齐靖一抬头:“早先臣和安大人商定此事的时候哪里知道那姑娘是太上皇的女儿呢,臣以为是安家的姑娘呢,臣听安大人说这姑娘命不好,每回订亲对方都要出事,想来定然是八字硬,要寻个体面富贵的人嫁才压得住,臣想着臣老父说过许多时候,只说如今成了国公,可臣的母亲大字不识一箩筐,还真当不起国公夫人的体面来,老父亲想娶个平妻出门应酬,便和安大人说了此事,安大人一听就挺高兴,说承恩公是真正体面富贵人,想来这门婚事能成,臣回家禀告老父得了同意才给了安大人庚贴。”

齐靖眼圈微红,一脸急色,急乎乎的说着,越说越急:“谁知道这姑娘是太上皇的女儿,正好和陛下是一辈,算是陛下的妹妹,而陛下娶了臣的妹妹,算是齐家女婿,我家父亲又娶陛下的妹妹算怎么回事?以后这该怎么称呼?要陛下称自家妹妹为岳母?还是要我父亲称陛下为兄长?”

太上皇越听越气,越听越急,最后差点没吐出血来:“你,你说什么?你订……你给你父亲订的亲事?”

齐靖使劲点头:“大约是安大人没有说清楚吧,确实是给臣的父亲订的亲事,不信太上皇把庚贴拿来看看,那上头写的是臣父亲的出生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