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承平帝还有皇子们出了事,齐靖和于龙只得驻扎下来,等着承平帝伤情稳住了再走。

两个人商量了一通,叫亲兵去寻了一处富户的宅子,将承平帝还有那些养伤的皇子都挪进去,两人想着太子无论如何都是太子,就算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如今身份未废,原该敬重些的,就想请太子也挪过去,到底比帐篷里暖和安生。

于龙忙着带兵驻扎,齐靖去请太子,还没走过去就听到一声惊恐之极的高呼:“太子,太子自尽了。”

齐靖一听也顾不上别的,几步跑进营帐,就见太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他身上没有伤口,只是面色青白,嘴角有鲜血流出来,而且一双手死死的抠着床上的被子,一瞧就知道是服毒自尽的。

齐靖见此,心下倒也佩服太子,在北梁那等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竟然偷偷藏了刀子还有毒药,想来,太子对于今天的事情不知道计划了多少时日呢。

“你们是怎么伺侯太子的?”齐靖一边过去帮太子收拾一边训斥守护太子的侍从。

几个侍从十分委屈,低着头小声道:“太子说要安生些,把我们赶了出来。”

齐靖拿着手帕帮太子将嘴角的血擦干净,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训斥那几个侍从,他心里明白,太子打定了主意要自尽的,谁看着也没用,他总能瞅着空喝下毒药。

帮太子收拾好了,齐靖回头对一个亲兵道:“去太上皇的营帐中打开那个红漆柜子,里头有一套杏色龙袍,拿过来给太子换上。”

亲兵答应一声出去,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双手托着一套衣裳进来。

齐靖看了一眼,确实是他所说的那套衣服,就叫亲兵放在一旁,又叫人去寻于龙,等着于龙过来,两个人也不嫌弃,亲自动手给太子擦了身子,又换上那套杏色团龙服,将太子乌黑的头发梳理整齐,头上戴了金冠,身上也佩了玉佩,便是脚上的靴子都换了那种带着明珠的高靴。

这么收拾好了,太子虽已死去多时,可是,因天气冷,就这么放在床上,猛一看过去竟然觉得比生时更英俊。

看着太子无知无觉的样子,齐靖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他又看太子一眼吩咐侍从一声:“去准备棺木,将太子的尸首运回长安。”

于龙也跟着吩咐一声:“到河里凿些冰,将太子的尸首镇好了。”

吩咐完了,齐靖和于龙一起出去,两个人也没心思再去看承平帝,而是沿着一条小河慢慢踱步,两个人都没说话,步子也显的很沉重。

一直到傍晚时分,亲兵来唤两个人吃饭,齐靖和于龙才回到营帐中,回去头一件事情是叫人去瞧瞧承平帝醒了没有,那些皇子们怎么样了。

长安城

齐靖这一走许多天过去了还没什么音信,云瑶自然担心。

如今齐家只有她一个人,她心里有事也不知道跟谁说,只能闷头改造那个欢乐屋,如今这屋子又重新油漆了一遍,墙上漆成彩色的,上头又画了许多充满童趣的画,使得屋子里显的明快许多。

地上也铺上厚厚的地毯,云瑶已经做了好些木制的玩具。

比如滑梯,比如各色的拼图,比如小型的旋转木马,还有小风车,小摇椅,各种各样的木制的动物,还有好些斜坡,吊着的小床,各色的小玩具堆满了屋子。

别说孩子们,就是成人进去看到这些玩艺怕是也想痛痛快快的玩上一场。

云瑶已经布置了五间房,还有四间,她准备弄些更有特色的东西。

一间屋子她准备搭个小戏台,然后再做好些木偶,叫孩子们拿着木偶在小戏台上演戏,还有一间屋子她弄了个挺高的水池,水池里放了好些贝壳还有鱼虾,孩子们可以在这里钓鱼,剩下那两间屋子,她弄了个蹴鞠场,等孩子们稍微大些,就可以在这里玩蹴鞠。

这日,云瑶正在布置戏台子,一边布置,一边想着弄个手摇的放动画片的机器将来给孩子们玩。

正想的入神的时候,就见海棠在门外叫她:“太太,外头来客人了,说是您娘家大姐。”

“云珊?”云瑶愣在当场,不明白冷不丁的云珊怎么来了,只是云珊过来了,她总不能不叫进家门吧,只能叫海棠赶紧去将人带到她屋里去。

云瑶急匆匆回屋换了一身衣裳,将因为布置屋子而弄脏的衣裳交给小丫头去洗,她则是洗干净手脸,又将头发拆开重新梳了个随云髻,头上戴了五凤垂珠簪,又累几朵并不大的累金点翠的宝相花,腕间也拢上红珊瑚手串,整个人打扮的极为富贵。

正好,云瑶梳妆好了,海棠就带着云珊进来。

海棠没敢带云珊进寝室,而是将她安排在堂屋里,海棠自己进来跟云瑶说了一声。

云瑶说句知道了,又将头发抿了抿,拿起眉笔描了眉,脸上稍微涂了些脂粉,唇上也抿了些拿着玫瑰蒸出来的胭脂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