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竹几个一路疾行到了府城,齐铜锁跟谢家的侍从去谢家看谢定国,剩下的人都去了齐靖租处。

好些日子没见,云瑶看到齐靖心里自然高兴,齐靖倒也欢喜,忙着叫人端茶倒水,又好好询问这些日子家里都有什么事,大姐家一切都好之类的。

聊了几句话,就说到铜锁和谢家的事情,齐靖先愣了半晌,后来倒是笑了。

他倒也不是高兴家里攀上谢家这样有权势的人家,而是觉得这人生真的很奇妙,这样的巧事都能碰着,而且,他也挺替齐铜锁高兴的,起码,这个姐姐后半生有了着落。

又坐了一会儿,银竹就想去谢家瞧瞧,她这么一说,别人也有些意动,齐靖想着他还没见过谢定国什么样子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见一见,便也说要一起去。

结果就是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谢家。

谢家门房上的人一听是齐家来探望老夫人和小少爷的,立马就把人请了进去,又叫人一溜小跑的去禀报。

大约是谢定国情况不怎么好,谢家的下人一个个都匆匆忙忙,神色焦急担忧,管家过来相请的时候,虽然也笑着,可脸上却是满满的忧虑。

几个心里咯噔一下子,想着谢定国不会是不行了吧。

等到了前厅见了谢老夫人,见老夫人还稳得住,齐靖这才放下心来。

他先给谢老夫人见了礼,又问谢定国的情况,老夫人叹了口气:“刚才三姑娘已经过去瞧他了,难得你们有心还惦着他。”

“您言重了,谢少爷有心求娶家姐。这事又几乎是说定了的,咱们两家就该好好走动,就算不为着这个,便因府上满门忠烈,只要不是那等为非作歹的恶人,知道府上有事也都会想法子帮上一二的。”齐靖很客气的跟谢老夫人说着话:“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去看望一下谢少爷,若是能帮上什么忙。我们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谢老夫人打量一下齐家这些个人。见不管男女一个个都是高壮健硕,想到齐家个个都是身怀巨力,就点点头:“你们看看也好。”

谢老夫人不忍去瞧谢定国。叫了管家带齐家人一起去了后院。

云瑶自来了谢家就跟在齐靖身后,并没有出头露面,这会儿从前厅出来往后院而去,她就悄悄打量谢家在真亭府的这座宅子。

据说。这宅子的宅基地就是谢老将军当初身故的地方。

老将军死的惨烈,连尸首都没找全。也没法安葬,谢家人怀着悲痛的心思把这处地方讨了来,后来几经修建建了这座宅子,以此来缅怀老将军。

谢老夫人这些年不管如何。隔上个一二年都会来这里住上些时日,等到谢家就剩谢定国一人的时候,谢老夫人因长期悲痛损了身子骨。再加上年迈体衰,生了好一场大病。好些年都没有来这里住过了,这怕是谢老三去世之后头一回来吧。

云瑶看这宅子面积不小,建的方方正正,围墙又高又厚,院子里没有栽种什么奇花异草,都是高大的北地寻常树木,就是有些花草也都是平常的品种。

可以说,这宅子建的雄浑端正,就跟谢家人的品性一样。

到了后园,但见里头也是寻常模样,没有假山奇石,更没有小桥流水,只有一个大湖泊,周围种了些垂柳,另外一边种了好些果树,这会儿都有果子挂在枝头,还开避了一处铺了青石,应该是作为演武场用的。

如今,这演武场上放了一个巨大的黑铁笼子,里头关了一个人,那人长发披散着,身上的衣裳破败不堪,他两手抓着笼子的铁栏大吼着。

齐铜锁站在笼子外边,细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眼中闪着强烈的能灼烧人的怒火。

“打开。”齐铜锁沉声跟守在外边的侍从命令了一句。

“姑娘,小的,小的不能……这要是开了,恐怕少爷出来要杀人的。”侍从眼中闪着惧意,小心的跟齐铜锁解释着:“这都是费了好些力气,死伤好几个人才把少爷给关住的。”

“打开。”齐铜锁不理会他,又说了一句。

一边说,齐铜锁就去拧铁笼子上的锁链。

“不能啊,不能啊。”看守的几个侍从赶紧阻拦,齐铜锁气坏了,一伸手把几个人挥开:“今儿我是必须得开的,谁要不想活了就拦一下试试。”

几个侍从被挥的跌了跟头,爬起来想要拦,可看齐铜锁那样子,又有些胆颤。

正在这个时候齐靖几个人走了过来,齐靖对侍从们一笑:“她要开就开吧,我们这么些人都在,还怕拦不住你家少爷。”

“你们来了。”齐铜锁心情不好,看着亲人也没笑一下,就是轻轻点了点头而已。

“嗯。”齐靖应了一声,一脸沉重的站在齐铜锁身边,伸手就跟侍从去要钥匙,大约是看齐靖长的高壮,再加上到底是男人,比女人靠谱些,侍从没有反抗,乖乖把钥匙给了齐靖。

齐靖拿过钥匙看了看四周,对云瑶笑了笑:“你先离远些。”

云瑶知道她自己的身体素质不好,更知道谢定国这会情形不明,怕拦不住谢定要会伤到她,也没说什么,很乖巧的点头跟着几个侍从躲的远远的。

对于云瑶这样明智听话,齐靖是很满意的。

他看看四周再无任何隐患,就拿出钥匙开了锁,等到铁门一打开,谢定国嘶吼一声飞速的跑了出来。

他一出来,齐靖就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