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身负重伤,知觉敏锐度和警惕性大不如前,而且这间屋子里只有彩花母女居住,根本没有外人往来,依旧闭着眼睛听广播,浑然没有注意到,一个瘦弱的人影,已经脱掉鞋子爬到了炕上。

广播里已经替换上一个女性广播员,用更加激昂的语气,播送着一则广告,大概意思是华国老大哥,身为南朝最亲密的战友,支援给南朝战胜拉肚子病魔的新型药物。凌阳仔细一听药品的成分,心中暗笑:“不就是个泻立停吗?老子听你的语气动静,还以为进口的是原子弹呢!”

凌阳只能在心里暗笑几下,并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崩裂。下一秒钟,凌阳分明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盖在身上的毛毯里,小猫咪一样蠕动了几下。

随即,杨桓便品尝到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深刻滋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了一个美梦而已。

“这特么哪是做梦啊,好像是真的!”、

无比的真实感使得凌阳浑身一哆嗦,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整个身躯直挺挺的跳动一下。与此同时,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顿时顶着毛毯直起身来,捂住脖子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借着窗帘缝隙里投射进来的淡淡月光,凌阳分明看见,影儿正从毯子里钻了出来:“影儿,是你吗?”

凌阳大惊之下,想要支起身体,胸腹间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凌阳的头颈刚刚离开枕头,又重重落了回去,眼冒金星,绷带裹缠的伤口处,浸出些许的鲜血。

影儿没有回应,只是更加卖力的服侍。凌阳又羞又急,因为害怕惊动了彩花,又不敢大声呼喊,只能任由影儿施为。

“影儿,真的是你!”凌阳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身体上的痛楚和丝丝愉悦感:“你疯了吗?谁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影儿像一只灵活的小兽般跳到地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一阵风般冲到屋外,趴在雪地上一阵干呕。

影儿喝了点水,揩拭去嘴角上的污渍,这才忸怩的回到杨桓身边,却一句话都不肯说。凌阳恍若梦中,彻底被影儿的举动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心里涌起一阵极度难过的感觉。

“影儿,是不是你母亲逼你……”

影儿为凌阳清理干净身体,为凌阳掖好毛毯的四角,声音细不可闻:“不是我母亲,是我自己。”

凌阳哭笑不得,搞不清究竟是自己偷吃了嫩草,还是被人家这棵热情如火的嫩草主动偷吃掉,心里涌起无比荒谬的感觉,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

影儿突然幽幽一叹:“这点小事我都做不好,影儿是不是很没用?您一定已经不喜欢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