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和姚承思在路边等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出租车,无论凌阳许下多少钱,就是不肯出城,非得说郊区太乱,劫车杀人的案件时有发生。

凌阳暗暗感叹江界市社会秩序混乱,征求了姚承思的意见后,两人还是上了车,乘车来到了市区南边,最靠近南郊的区域。

出租车司机就着凌阳手里,好不容易数够了零钱,当即调转车头离去。凌阳望着远处覆盖着积雪的农田,和一条狭窄蜿蜒的公路,问姚承思道:“距离朴家的别院还有多少距离,咱们走着去行不行?”

姚承思皱眉道:“具体有多远我没有丈量过,去年的时候,我自己开车路过那里,从我们家开到那儿,大概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吧。”

凌阳诧异道:“这么崎岖的一条土路,你一个女司机能自己能驾车过去?”

姚承思咬牙切齿地回应给凌阳八个字:“见河蹚河,遇树上树。”

凌阳打了一个冷战,暗暗庆幸没有让姚承思回家取车,赶紧转移话题道:“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就算你车速八十迈,这段路至少也有四十公里的距离,走路去肯定是不行了……”

姚承思不好意思地看了凌阳一眼:“我们走着去没关系的,我那天的平均车速,肯定没超过二十迈,我记得很清楚……”

凌阳叹息一声,到底没有说出点什么,率先迈步朝前走去。姚承思咬了咬嘴唇,紧跟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公路的尽头,只剩下两个踯躅的黑点,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看起来,十分醒目。

一个小时过去了,道路两边并没有任何人类聚居地出现的迹象,路上也并没有过往的车辆。

两个小时过去了,四个小时过去了,六个小时过去了。终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鸭蛋黄一样黯淡的夕阳,早已落到绵延群山的另一侧,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温暖光线,在雪地上反射出一片刺眼的白芒。

凌阳竖起衣领,挡住冻得通红的耳朵,蹲在路边,再不肯前进一步,仰头望着同样不知所措的姚承思,怒道:“你说你认识路,死活要在前面带路,领着我左拐右转的,不知道绕过了几十个岔路口。现在可好,走了足足一天,两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你能不能跟哥说句实话,咱们是不是早已经迷路了?”

姚承思懂得脸蛋红红的,短发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凌乱不堪,朝凌阳尴尬地笑了笑:“中午的时候,我就发现这条路似乎不大对头……”

凌阳痛苦地捂住脸:“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姚承思掠了掠栗色的短发,依旧干笑道:“我看你走路走得兴致勃勃,没好意思打扰你……”

凌阳抓起一把雪,大口吞咽了一半,感受到喉咙里滑过一抹清凉,用剩下的雪抹了一把脸,努力使自己清醒些:“你现在一定也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