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瑶勉强抑制着内心的激动与欢乐,低下头,在纸上沙沙地做记录。

宫崎,肚子里象是充了气,比平常更鼓了,继续在前面吼叫:“一帮饭桶废物,连敌人的动向,都搞不清楚,这一次,皇军北特警失利,非常明显,一定是南宫仕的八路军主力,回来了,他们大队人马,以强大的兵力,陷北特警于无准备的仓促应战……你们搞的情报在哪里?全是失职,全是废物……南宫仕,南宫仕回来了……”

会议室里,被宫崎的吼声震得嗡嗡作响。

满屋沉默。

每个军官都面沉似水,象枯木一样僵直地坐着。

慈慧老和尚的脸,拉得更长了,活象一根长长的丝瓜。

何碧瑶心里暗乐。

看敌人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在他们的心里,“南宫仕”这个名字,得造成多大的恐惧啊。

吼了一阵,宫崎似乎是吼累了,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

西村阴沉着脸,对大家说道:“战斗失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弄不清敌人的动向。这回南宫仕回来,情报不及时,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下面,大家讨论,如何加强情报工作。”

庞天辉说:“情报嘛,一向是慈慧大师的特长,他一定有办法。”

慈慧狠狠瞪了庞天辉一眼。

裴之善清了清嗓子,站起来,“依卑职看来,我们的情报系统,还应该依托各乡镇自卫团,以解峰的大佛教为补充,与各据点之间,形成组织网络……这回南宫仕窜回本县,他一定会有所动作,只要精诚团结,一定能获得敌人行踪线索。”

他这话其实是废话。

西村看了慈慧一眼。

慈慧晃了晃麻杆似的身子,站起来,摇头晃脑地说:“此次皇军失利,据我看,除了我方情报失误,还有一个因素。”

庞天辉等军官,都皱起眉头瞅着他。

平时,慈慧特立独行,阴险恶毒,常常象疯狗一样乱咬,因此很多敌人军官,也都讨厌他。

慈慧继续说道:“我中有敌,敌中有我,情报嘛,我们探听八路的动向,而八路也在随时探听我们的动向,我军失利,据老呐看来,说不定是我方内部情况,保密措施失当,被八路给探听去了。”

这句话,立刻使屋内气氛更加紧张。

不知有几个人,在心里暗暗骂这个老和尚。

他这话,不是给别人上眼药吗?保密措施失当?他说谁呢?

坐在屋角的何碧瑶,也吓了一跳。

老和尚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察觉是“内部失密”了吗?

西村阴沉着脸说:“请你说详细点。”

“是,”慈慧又瞅了瞅旁边的燕槿,“你来说。”

燕槿从慈慧身边站起来。

他向各个敌酋,欠了欠身,说道:“各位长官,鄙人有一次从城外侦察回来,遇到了一个可疑的女人。”

何碧瑶的心里,咚咚跳起来。

坐在旁边的陈翠姑,疑惑地问道:“什么样的女人?”

“嗯……是个年轻女人,她形迹可疑,身上带着枪……鄙人腿上的伤,便是被她打的,这个人无疑是八路的暗探,从八路的老巢,回到城里,可惜,我没有抓住她,被她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