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仕闹愣了,他问屈万才,“到底谁被抓了?”

“南宫仕。”

南宫仕苦笑了一下,“屈先生,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南宫仕。”

“啊?”

这回轮到屈万才愣蒙圈了,他围着南宫仕转了半圈,挠挠脑袋,眨眨眼睛,没搞明白。

“屈先生,你听清楚了吗?真有八路军被抓了?”

“千真万确,”屈万才肯定地说:“听科长说,那‘南宫仕’被抓的时候,正和一个女娃儿在一块儿……”

“啊?”

屈万才继续说:“听说,那‘南宫仕’为了掩护女娃儿,才受伤被抓,宪兵队伤了三四个人,才算把人抓住,那‘南宫仕’武艺高强,厉害极了,受伤以后,还打死一个宪兵……”

“老屈,麻烦你一下,再探听探听,到底是谁被抓了。”

“好。”

屈万才匆匆又走出门去。

南宫仕坐不住了,心急如火,在屈家来回踱步。

真是自己人被抓了吗?

敌人抓错人的事,并不鲜见,但郎秀等人,分明是认识自己的,怎么会把别人当成南宫仕?

过了一阵,屈万才又回来了。

他脸上有些失望,对南宫仕摇了摇头,“南宫队长,听说,被抓起来的人,立刻押进宪兵队了,到底是谁,我也没探听明白,只说是五花大绑,满身是血。”

“好,老屈,谢谢你,你继续留心探听消息。”

“好的。”

南宫仕离了屈家,迅速走街串巷,走回孤竹饭馆。

一路上,大街小巷并无异状,既没戒严,也没看见有鬼子汉奸搜捕的迹象。

到了饭馆里,他看见了腊月。

糟糕。

南宫仕心里一沉。

他的心里预感到了什么。

腊月的脸上,明显带着泪痕,她坐在钱忠厚的屋里,满面忧伤。钱忠厚夫妇,还有秋雪,都围在她的身旁,每个人都脸色阴沉。

“南宫哥,姜水生被抓了。”

最让南宫仕担心的事,发生了。他的心猛地揪起来,瞪着眼睛问道:“腊月,别急,怎么回事?”

腊月的泪水,流了出来。

原来,姜水生和虞腊月,到城里来购买县大队急需的药品、器材等物,等两人采买完毕,背着背囊往回返的时候,撞上了一队日本兵。

城里的大街,撞上日本兵,并不稀奇,姜水生把腊月拉在身后,从旁边避了过去。

但是,这些日本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犯人,引起了姜水生的注意。

这人是个外国人。

软软的金色头发,高鼻蓝眼,眉眼距离很近,这是典型的西方人种。他身上穿的衣服,是海蓝色的制服,衣袖上有几个道道。

让人觉得滑稽的是,外国人是大骨架子,身材高大,而一群日本鬼子,全是矮矬子,两下一对比,身高差了一头,就如同一群丑陋的小人国,拥着一个大汉。

姜水生伏在腊月耳边说:“这是美国海军。”

“洋鬼子?”

“嗯,不过……现在联合抗战,他们应该算作是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