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槿点了点头,愤愤地说:“阴阳,你说得没错,陈翠姑……真是条毒蛇。长着美女脑袋的毒蛇。”

“老燕,”霍阴阳笑嘻嘻地说:“别急,这条蛇,咱们早晚砸烂了七寸,清蒸红烧……”

南宫仕忽然问道:“老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今天,我从后水峪过,偶然听村里人说,南宫仕带领八路军,收拾了熊老八,驻扎野狼谷,我忽然心里一动,看能不能请南宫队长,给出个主意,帮我们一把……唉,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可是……”

他嘴里罗里罗嗦,摇头叹气,就象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老燕,别客气,”南宫仕说:“群众遇到困难,能想到我们八路军,这是信任,你放心,我们一定帮忙。”

燕槿大喜,“那太好了,我听后水峪的乡亲说,八路军从来急人所难……所以才厚着脸皮,前来求援。”

“老燕,我建议你们,听陈翠姑的话,跟她进城。”

“啊?”

南宫仕向燕槿解释道:“是这样,我想,陈翠姑召你们进城,无非是把你们变成顺民奴隶,为鬼子服务……”

“就是啊,”燕槿愁眉苦脸地说:“大家都不同意,红班主愁得没办法,才要解散回家啊。”

燕槿一边说,一边叹气,抄着袖子,抖了抖头上的雪花。

南宫仕看着他的模样,不禁有些摇头,夏天在英雄大会上的时候,燕槿还是一副精神焕发,神气威武的模样,一手武功,震惊全场。时隔几个月,却变成这副颓废模样,看上去象个苦巴巴的老头。

“我直接说吧,老燕,如果你们有胆量,能够跟八路军合作,我们可以除掉陈翠姑,打掉她的什么‘株式会社’……”

“您是说,”燕槿眼睛一亮,“我们假装同意,跟她进城,然后,咱们里应外合……”

“对。”

燕槿想了想。

“南宫队长,我愿意……不过,我说了不算,我得和红班主商量商量。”

“好的。”

燕槿点了点头,脸上又显了一丝惭愧,“南宫队长,说实话,真是……唉,当初我前怕狼后怕虎,没有参加八路军,看看阴阳兄弟,真让人……不说这个,现在我走投无路,却又来求助你们,难为你没有看不起我……”

“你这是说的哪家话,老燕,八路军本来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一身武艺,却没有用在抗日上,确实有些可惜。”

“我……”燕槿犹豫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又吞了回去,冲南宫仕的霍阴阳拱了拱手,便告辞而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花里,霍阴阳哼了一声,“这个人,就是不爽快。”

南宫仕也摇了摇头。

“这种既想吃,又怕烫的人,大有人在。”

…………

闻海山在白果寺的大殿里,气得脸色铁青。

他挎着一只受伤的胳膊,沉着脸在地上踱步。

眼看着全大队的干部,都在反对他,都在跟着“南宫仕”的屁股后边转。

“开会,”他叫嚷道:“全队干部继续开会,不统一思想,绝不罢休。”

姜水生不满意地说:“专员,大家刚打完了仗,战后事理都没搞完,还开会,有什么要紧事吗?”

“要紧,当然要紧,不解决南宫仕的问题,今后蓝海县,就乱摊子了,我就不信,缺了他一个南宫仕,这槽子糕就做不成了……”

但是,他这道命令下去,牛半山请假,说是“病了”。

几个班长也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