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仕和姜水生等人回到了蓝海县。

刚一回到家里,南宫仕便得到了一个让人悲痛的消息。

史大山和其它十来个战士,牺牲了。

焦顺告诉南宫仕,从外县调来一个叫做“闻海山”的人,担任蓝海县的行政专员,兼抗日民主县长,在南宫仕和姜水生外出这段时间里,担负起了县大队的军事指挥工作。

焦顺本是个沉着冷静的人,但是说起“闻海山”县长,却是满脸的愤愤之色。

“大队长,闻海山根本就不懂军事,盲目指挥,他带着我们一小队,去攻打千户镇据点……”

“攻打千户镇?”南宫仕吃了一惊,“硬攻么?那怎么能行?再说了,县大队不是管政委还在么?他凭什么插手军事指挥?”

焦顺皱着眉头说:“管政委同他吵了半天,但是,闻县长不听劝阻,借口管政委腿上有伤,硬说:‘你养伤期间,不要再插手县里的事务了……’”

“这叫什么话?”南宫仕瞪着眼睛大叫起来。

“大家都有意见,可是闻海山头上顶着‘专员’的帽子,硬是带着我们小队,攻打千户镇据点,大队长,千户镇防守兵力有一百多,窝在据点工事里,靠我们一个小队……唉,不但没攻下来,反而被宋富贵一个反击,给打退下来,在撤退过程中,史大山同志奋勇担任掩护,他和十来个同志,英勇牺牲了……”

南宫仕将眉头拧了起来。

他想起了在白沙岛的时候,穆副司令员同自己的谈话。

原来,穆副司令员的担心,并非多余,果真自己刚一回来,便遇到了这样的难题。

南宫仕是个宽厚直爽的人,和敌人作战,再苦再难,也绝不皱一下眉头,可是,和自己的同志……

他头痛了。

焦顺拿过一把沉重的陌刀,那是史大山生前用过的。

这把刀,史大山拿着,上阵杀敌,以一当十,这个大个子战士,勇敢善战,总是身先士卒,多好的勇士啊。

他还担任着全队的武术教练。

南宫仕接过史大山的陌刀,用手摸挲着黑色光滑的刀身,回想着史大山在战场上高呼战斗的身影,眼里不由得流下泪来。

战场上,牺牲是难免的,可是,因为错误的指挥,而付出无谓的牺牲,却是可悲的。

“我去找管政委。”

还没等南宫仕行动,管波拄着拐杖,来找他了。

管波一改平时乐呵呵的表情,脸上平静而严肃。

他问了问南宫仕去分区海上作战的情形,点了点头。南宫仕急匆匆地问道:“政委,闻海山……”

“别急,南宫,”管波轻轻叹了一口气,掏出小烟袋锅,装上一袋烟。

“这事,不是咱们一个县的问题,说到史大山他们的牺牲,我有责任……先不说这个,南宫,眼下当务之急,是要统一咱们的思想,阻止错误行动。”

“还有错误行动?”南宫仕瞪起了眼睛,急了。

“有,”管波点了点头,“今天晚上,咱们在白果寺里开会,闻专员可能要布置下一阶段的战斗任务。”

“战斗,用不着他来布置,我这个县大队长,不是还没给撤销么?”南宫仕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