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仕提着刀,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

这一声“老子是南宫仕,谁还再上?”犹如寒冬里的一股冷风,把满屋的伪军,一个个给冻住了。

听得见有人在吓得上牙磕打下牙。

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冲进门来。

“捆起来。”

十来个伪军,有的穿了件衣服,有的光着,被捆起手脚扔在一旁。

南宫仕从屋里退出来,他看见,姜水生带着战士们,已经把院里那垛物资的苫布揭开,露出一行行的粮食口袋。

“一人一袋,搬。”姜水生低声命令。

正在这时候,忽然听到从据点的方向,传来“叭叭叭,”一阵枪声。

怎么了?敌人发现了?

大家吃了一惊,都抄起枪来。

“叭叭,叭叭叭,”枪声越来越密。

南宫仕站在院里,向东了望,他发现,子弹,不是射向这里的。

奇怪了,怎么回事?

他一挥手,“不管他,大家继续搬运。”

战士们在凌乱的枪声里,背起口袋,一个跟着一个,走出院外。

长长的一溜黑影,每人背上一袋粮食,顺着街道,跑到镇外。

牛半山已经找好了大车,停在镇口的路上,大家将口袋装上车,然后又转身跑回镇内,继续搬运第二趟,这在盗贼的偷盗行径中,有个专用术语,叫做“老鼠移仓”。

几十名战士们,都变身为搬运工,个个忙得满头大汗。

千户镇上,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景象,据点那边,“乒乒乓乓”打得热热闹闹,这边,偷盗行动有条不紊,双方互不干涉,各忙各的。

姜水生跑到南宫仕跟前。

“大队长,不对呀,”

“怎么了?”

“据点里的宋富贵,到底在跟谁打仗?咱们不能不管啊。”

姜水生说得没错,跟据点干仗的,肯定是自己人的队伍,那会是谁呢?

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在本地,那只有八路军。

会不会是管政委、老焦他们?

南宫仕拍了拍脑袋,“咳,你看我,刚才一忙,又粗心了,快,咱们去支援。”

“这才对嘛,”姜水生笑着跑去了。

大家听到命令,放下麻袋,抄起枪来,搬运队,立刻变成战斗队。

“叭叭叭,”枪声,越来越激烈,而且,子弹,噼噼叭叭,逐渐向这边转移,南宫仕察觉到,战场,在逐渐往这边转移。

“准备战斗,跟我上。”南宫仕一挥手枪。

战士们提着枪,猫着腰,躲避着空中乱飞的流弹,顺着大街向前跑去。刚跑出没有几十步,就见顺着墙角,突然拐过来一只队伍。

两只队伍,狭路相逢,都吃了一惊。

枪,举了起来。

就在这转眼的功夫,双方认了出来。

“霍阴阳!”“姜水生!”

“包小乐!”“大队长!”

啊,这只冲过来的队伍,是霍阴阳、包小乐、丁蛮牛……是自己的战友们。

大家的心里,“忽”地燃起了火,那突然涌上来的狂喜,让每个人都忍不住蹦起来。

“原来打仗的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