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教你刀法吗?”

“嗯……”南宫仕想了想,“刀法猛,适合我。”

“对,你年轻力壮,学刀法得天独厚,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现在日本鬼子凶狠猖狂,在战场上,大刀威猛无敌,杀起鬼子来,比用剑强得多。”

“嗯。”

“在古代,咱们国家有好多武功高手,但是到了战场,起作用的,并不是他们,无论你武功再高,在长枪大戟,铁阵刀林面前,也是以卵击石,在唐朝的时候,军队里专门打造削铁如泥的陌刀,骑兵们排成阵势,几十把大刀当头砍下,你想想,凭你武功再高,能抵挡得住么?”

一席话说得南宫仕意气风发起来,“对,虞爷爷,手持鬼头大刀,劈开鬼子的脑袋,当真是……威镇敌胆,比用剑用枪,强多了。”

南宫仕还不能下地走动,没办法学习刀法步法,虞老人给他讲刀法诀窍。

“南宫,学武不可拘泥,只练套路,那是傻瓜,刀剑耍得再好看,只是花架子,砍得着人,算你本事。”

“嗯。”

“泰国拳法,根本就没有套路,可是横行天下,为什么?他们讲究把每一块肌肉,都运用到实战里,出招要猛,动作要快,这是所有武功里的基础,但是为什么有时候够猛够快了,却还会输掉呢?”

南宫仕睁大了眼睛。

“……这就叫功夫中的变易了。世上所有的东西,强末为弱,弱末为强,阴阳流转,生生不息,武功也是如此,你练得久了,自然就会懂得收与放、弃与逐,如何取舍。”

这话有些深奥了,南宫仕苦苦思索。

“据说日本鬼子,最厉害的是刺刀拼杀,还有长刀劈刺,他们在搏斗时往往一个抵得过咱们军队好几个人。”

“嗯。”

“这与他们训练有素,肌肉力量强,都有关系。咱们国家的士兵,缺乏训练,体质羸弱,往往吃亏。其实,并不是咱们无能,想当年,戚继光率兵抗倭,练习戚家枪法,士兵们往往以一当十,杀死数百倭寇,而我牺牲无几……”

“真的吗?”南宫仕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真的。戚家军当年,所向无敌,戚家枪专破倭刀,战功卓著。最成名的,便是鸳鸯阵,战士们阴阳相补,以我之长,克敌之短,几乎战无不胜,曾经创下杀敌千余,我无伤亡的记录,简直亘古鲜闻……”

躺在竹椅的上南宫仕,和坐在板凳上的虞腊月,都听得心驰神往。

虞老人说得高兴,站起身来,将手里的阴阳刀一摆,“你看,此刀沉重,起势必慢,而挥舞起来,又迅捷无匹,但招数用老,却又容易为敌所制,一把刀,如何用,大有讲究。”

刀身在虞老人手上摆动,黑白变幻,让人眼花缭乱。

“武功一道,讲的是火候拿捏。乱砍乱杀,犹如瞎子摸象。关键之处,便在于招与招之间,如何连接转换,尽力展我之长,隐藏自身之短,有个口诀,你得记好了,叫做‘轻对重,一般痛,重对轻,一扫平’。”

南宫仕忽然恍然大悟,不禁大叫起来,“对啊,就是这样。”

他眼睛瞪得溜圆,脑子里急速旋转,一时心里的念头,喷涌而来,突然之间,便想通了好多道理,“对对对,我力量明明强过陈翠姑,却屡攻不下,不就是把力量使得不当,让人家抓住了弱处?轻对重,一般痛,重对轻,一扫平,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