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亥时,千孟尧与容棱还没谈完。

而岳单笙已经回来了,他脸上有伤,进了书房,无视房中二人的视线,直接去拿书柜底层的药箱。

千孟尧支着下巴瞧他,随口问:“人抓到了?”

天黑才去办的事,是见不得光的事,抓的人,也是见不得光的人。

岳单笙只是点了下头。

千孟尧起身,走到他身边,歪头瞧了瞧他的脸,“啧”了声,说道:“伤的不轻。”说着,打开药箱里的金疮药,倒出一些,用布沾着,要给他擦。

岳单笙别了别头,自己接过,看也没看,直接按在了伤口上。

千孟尧瞧着都疼,忍不住呲了呲牙。

岳单笙却只是问他们:“在说什么?”

千孟尧便坐下,将之前与容棱说的话,又复述一遍。

三人碰头又是一顿商讨,待结束,又过去半个时辰。

离开书房时,岳单笙就四处张望。

千孟尧挑眉问:“找谁?”

岳单笙道:“杨九。”

杨九是汝降王府的编兵,在千孟尧出巡在外时,杨九在京中镇守,此番回来,千孟尧大手一甩,将府中半数侍卫交于岳单笙调配,岳单笙对杨九这个老人也算倚重。

“是不是休班?”千孟尧看着他,说了句。

岳单笙却皱了皱眉:“他当的是晚班。”

千孟尧不怎么在乎:“你有事吩咐他办?就是个兵头,找不着就用另一个就是。”

岳单笙瞧了他一眼,冷声道:“疑人不用。”

千孟尧忽而被气笑了:“这么说,本王整个王府,你就不疑他一人?他面子可真大。”

岳单笙懒得与他细说,直接往外走。

容棱也没心情听二人拌嘴,迈步先去了前厅。

可到了前厅,并没瞧见柳蔚,容棱问了下仆。

下仆却是一愣,傻傻的伸手一指,指向后方的岳单笙,道:“那位柳先生,之前与岳统军一同离开了啊。”

莫名被点名的岳单笙一愣。

容棱也看向岳单笙,眼中含有疑问:“柳蔚呢?”

岳单笙却道:“我回来便去了书房,并未来过前厅。”

容棱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千孟尧也沉默下来。

千孟尧生在京城,身边多年来都不安生,他对危险的敏感,远大于容棱与岳单笙,如果柳蔚只是不见了,还可说她是先行离开,亦或在府中迷路了,可下仆却说是岳单笙将她带走了。

岳单笙并不承认。

那这么一来,事情就古怪了。

千孟尧眼神一凛,猛地朝后一看,目光所及,冰冷一片。

他问岳单笙:“你的杨九,找到了吗?”

……

柳蔚不见了,有人冒充岳单笙,在汝降王府将她带走了。

王府铜墙铁壁,巡逻侍卫多不胜数,这样的情况下,竟让人闯入,将一个活生生的成年人带走!

千孟尧大手一挥,勒令麾下兵卫全府搜查!

又派了人,到府外追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