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是唯物派的,并不认同道术或者道法,即便她见的鬼怪妖魔的事情也不算少了。

她的话也确实不能说算错,既然是用信号招人,用信号弹似乎也没什么不可。

可是再仔细想想,信号弹一发射,随着刺耳的发射升和升空的红色弹丸,不谁都看得见这里有人发射信号弹吗?

若是求生尚可一用,但要是秘密联络呢?

先死牌是柳派门人随身之物,除了出行任务时不会带着先死牌外,其他时刻先死牌都是不离身的。以雷击之法激发先死牌发射信号,传递的是只有柳派之人才会注意的信号,用作联络当然比信号弹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道门里还留有这种过时术法的已经很少了。古时候还有什么千里传音之类的道术其实都已经被淘汰了,原因很简单,现在谁手上没个手机?就连地脉师祖都拿手机浏览明星写真的年代,过去的一些术法真是毫无存在的价值。

“他们会来吗?”

“不知道,应该会先在周围观察吧?”我指着麦田之外漆黑的地方:“说不定正藏在哪棵树后面呢。”

经过前几次交锋,我与柳派已经有了隔阂,我突然造访,难免柳派的人不会怀疑这里面有诈。

我选择在麦田这处相对空旷的地方发射信号,自然也有我的考量。

一来显示我们的诚意,周围并没有埋伏警察什么的。

二来是以麦田的空旷限制柳派道术的发挥。

他们真是想要偷袭我,好歹我能站着地理,就算挡不住,也能带着婉君逃得掉。

“有个人影,好像。”婉君指着村口位置,的确能看到一个人影,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筒正向我们靠近。

越走越近,越近越看得清楚。

透过他自己的手电散光,我逐渐看清他带着的兜帽,还有脖劲处的白色包扎痕迹。

没找来柳派的大师兄,反倒是把之前袭击我的兜帽男给找来了。

“这就是之前我说袭击过我的那个。”我赶忙低声对婉君道:“你带着枪吧。”

对付鬼魅魍魉,婉君的枪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对付柳派的人,她的手枪却是利器。

“带,带着呢。”

“那就好,你藏在我身后,要是他又什么过激的举动,就开枪打他,别客气。”我一把将婉君拉到我的身后。

兜帽男也已经近在十米之处。

“我不去找你,你自己送上门了?”他原本想要做出架势,但是刚一动手,脖颈伤口似就有撕裂,立刻自己捂住脖子位置,生怕被我看见血迹。

他的状况自然逃不过我的眼睛,阿雪虽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但却也伤他不轻,没有几天功夫怎么可能复原。

既然他有伤在身,又没有带同门的人过来,我也就放下了一半的戒心。

随即说道:“你先别着急跟我动手。我这次来不是想和你打架的。”

“你为什么会有絮儿的先死牌?”兜帽男开口便问。

“你们当时走的匆忙,只带走了牌子,把她的名牌落下了。”我将地上的先死牌捡起来,先行收好:“至于用法,是她交给我的。”

“她怎么会教你这些?”

“她会教我,自然有教我的理由。我直说吧,我这次来,是想见你们的大师兄。”

兜帽男却不理会我的问题,见我收起先死牌,便主动靠近几步说:“絮儿还好吗?她吃苦了吗?”

嗯?一上来就先关心郑絮儿吗?

看兜帽男的神情,他是真的担心郑絮儿。或许他与郑絮儿是一对情侣,又或者是他单恋郑絮儿也说不定。

这也难怪他会连番为了郑絮儿袭击我。

婉君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紧紧盯着兜帽男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搞突然袭击。

我则道:“我和郑絮儿做了一笔交易,如果我今天能见到你们的大师兄,我就会放郑絮儿离开。”

“什么?”兜帽男却是一脸吃惊。

柳派的门规还不至于苛刻到门人不许与人做交易的程度吧?

正不知道为什么兜帽男会吃惊时,却听他说:“大师兄......不在这。”

这次吃惊的轮到我了。

按照郑絮儿的说法,想要找到柳派大师兄,就只有这一种方法,结果联络来的人却是兜帽男。

而兜帽男刚才所说,又不像是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