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没有亲眼看见于秀禄毒打于秀双,但从于秀双的惨样,以及现在的情况看,于秀双肯定是遭受到了极度不公平的待遇。

地上的铁钳,泛着幽冷的寒光,用这个东西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幸好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老太君此时,感觉到无比的庆幸,如果于秀双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相信自己的夫君肯定救不回来!那个龙三,绝对不是个称职的大夫,所谓医者仁心,她一点都没有,完全是依照自己的喜好行事!

听到母亲大人的命令,于振邦捏了下手掌,白玉瓶的棱角搁得他的肉疼!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于振国的话,着落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个是给老三赔礼道歉,一个就是要治好于秀双的伤!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于振邦夫妇还是敛身为礼,“三弟妹,禄儿无状,让双儿受苦了,好在他体弱,也没多少力气,双儿只是皮肉伤,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待会就给双儿用上,保管药到病除,我们

回去一定好好责罚他,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就原谅禄儿吧。”

体弱?只是皮肉伤?那你的儿子让我打一顿试试!还让我不和小辈一般见识,那这一顿打,就算白挨了?

慕容琳被这话刺激得心内激荡,火气上涌,可惜她身有沉珂,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昏了过去。“娘!”于秀双就在慕容琳身侧,连忙伸出手去扶,可他毕竟才受了刑,一日一夜没吃东西,身上早已没有了力气,虽然是扶住了,却也被慕容琳带得一起倒下,虽然没有晕过去,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了,只是看着娘亲,不住的流泪。

窗口投射进来一小片阳光,可那阳光距离他们母子还有一步距离,一步之外,他们的身上被黑暗笼罩,他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于秀双泪眼朦胧,看着于振邦夫妇,拳头慢慢收紧。

“你们欺人太甚!”于振国勃然大怒,指着于振邦夫妇,喝道,“你们连道歉都不会吗?若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于振国是真生气了,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将人都差点打死了,却还假惺惺的说都是皮外伤,死不了,难道是要死人了,你们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于振邦有些讪讪的,贺氏也低下了头,心里却是老大的不愿意,以前也打了那么多次,从来没有道歉什么的,今日自己都道歉了,他们反而还拿乔了,这不是蹬鼻子上脸吗?

他们也就在心里想想,在于振国的雷霆之怒面前,他们也不敢说出来,而是装作委曲求全的样子,哀求的看着于老太君。“蠢货!”于老太君心里直骂,以前她只是觉得二儿子二儿媳有些小气骄纵,可现在看来,他们不是小气,而是蠢!这都什么形势了,他们还不肯低头,自己拼着老脸不要,维护他们,可他们竟然不明白

自己的意思。让你道歉你就好好的道歉,真心实意的,让慕容琳下得了这个台面,她在给双儿一些安慰,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现在,慕容琳被气得昏厥,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现在已经关系到了双儿的生死

问题,她怎么会善罢甘休!

关键是,他们还要指望双儿去请龙三回来给老爷治病,一旦治好了病,论功行赏,双儿必然是首功,那些欺负了他的人,老爷怎会放过?

哎,自己一世英名,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于老太君恨铁不成钢,可也不好明说,只得叹了口气道,“罢了,老二你们先回自己的院子,等老爷醒来之后在处置你们,老大,你先给双儿收拾收拾,老三媳妇我亲自照料,太阳都要落山了,咱们还

得去请龙三小姐救人啊。”

于振国冷哼了一声,狠狠瞪了眼自己的二弟,长兄如父,他们要是再混账,自己不介意行驶下这个权利,让他们明白做人要适可而止!

有了于老太君的话,各人也就各司其职,于振邦带着老婆儿子灰溜溜的回去了自己的院子,于振国也将于秀双带回自己的院子,让人给他清洗伤口,上药。

一众人散去,柴房再次恢复了该有的宁静,阴暗的角落里,于振安不停的喝着酒,直到见了底,再也倒不出来一滴,他才将酒瓶子一扔,扶着墙摇摇晃晃的走了。

傍晚时分,一辆带有大理寺标记的马车驶出了于府,快速的朝着狮子街东院而去。

车里坐着一位锦衣玉秀的年轻公子,虽脸色有些苍白,但长眉黑眸,一提一转之间,潋滟风华自生,他蹙着眉,略微不安的凝视着手里的名帖。

只要我把这个名帖送上,就能请来龙三小姐为祖父治病吗?她究竟是何人,难道竟然是神医,可以药到病除?

于秀双很是怀疑,连大伯父都吃了闭门羹,自己真的可以吗?他可不觉得自己比大伯父还厉害。

还没到近前,远远的就看见黑黢黢的大门半开着,两盏风灯已燃起,风吹烛火摇曳出一片明暗,夜色下,愈发显得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