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颜沐昕被迫天天赶早到太医院报道,于是她把这种被束缚的怨念通通发泄在苏自省的身上,以气他为目标,每每让他气到脸色铁青,好几次拍着胸口差点缓不过劲来,如今因病告假在府里休息了。

她在太医院才混了几天,就把整个太医院搞得鸡飞狗跳,人人自危,太医院成了她的医药研究所,但凡向着苏自省的人,随时都有被她抓来当小白鼠的可能。

就比如现在,颜沐昕大摇大摆地坐着原本属于苏自省的“宝座”,位子有点高,她晃着两条腿,双手撑在桌面上,在她的面前,摆着一碗乌漆抹黑的药,而在桌前,数名太医战战兢兢地站着,生怕自己被点名去喝那碗药。

她手一抬,就有公公将一个盒子端到她跟前,盒里装着的是写有这几名太医名字的竹签。

“颜太医,您要的签已经备好。”

颜沐昕瞟了太医一眼,因公公的话,他们的身子抖了两下,她笑了笑,随手从签盒里摸出一支签。

“范宽?哪位啊。”

被点名的范宽腿一软,险些站不住,而他深旁的人则全都松了口气。

“颜……颜太医,小臣……在……”

“过来把这碗药喝了吧。”她瞥了桌上那碗黑糊糊的药,对范宽道。

范宽两腿就跟长了根似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颜……颜太医,可以不喝吗……”

“不行!”她义下言辞地拒绝,“太子殿下很快就要迎娶苏大小姐了,可她却身中蛊毒,危在旦夕,苏太医医术有限,明确自己找不出解药了,心疼女儿更是病倒在府里,如今父皇都给咱们太医院下达命令了,必须想办法找到解药,这种稀罕的蛊毒,要想配出解药,就得不断地尝试,可谁也不能保证配出来的就是解药,必须要有人试药。范太医,你既然坐在这职位上,就有责任来试药。”

她的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一不嘴角抽搐,就算她否认,但所有人都认定苏叶雪的血蛊是她下的,哪需要配解药,她交出解药不就好了?可如今她竟然能道貌岸然地说出这种话,脸皮也是够厚的,更何况苏太医哪里是担心女儿的身体病倒在府里的,明明是被她给气倒的。

他们虽然心里这样想,却没人真正敢在这时出声反对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手上握有皇上御赐的令牌,更关键的是皇上根本就在纵容她的所有行为。

她拿太医院的太医试药这事,早有人把情况反映给皇上了,但皇上却默认她的行为,就像她说的那样,用责任来压他们,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要开口,那试药的人肯定就是他了,为了自保,也明知反对也不会有结果,他们只能保持沉默。

“颜……颜太医,小臣有任务在身,您能让宫人试……试药吗?”范宽真的没有勇气去喝那碗药。

“这更不行!你不愿意就推给宫人,一来你不觉得你自己的行为很让人鄙夷吗?二来宫人不懂医术,即使试了药,也说不出具体的症状,你们来试,就能把情况向我说清楚,下次我好改进啊。”

她给出了更加理直气壮的理由,噎得范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才嗫嚅地道:“颜太医,万一我试药死了……也没办法把情况告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