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让自己离开侯爷,这比要了她的命更让她痛苦。

但直到说出那句话,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甚至背了十五年的包袱也放了下来。

离开侯爷,她的生活一定会变得困苦。

但跟在侯府的时候比起来,一个是身苦,另一个是心苦,身苦她小时候也苦过,却从不觉得难熬。

心苦,苦了十五年,该还的,什么都还了,真的够了!

“娘,你别哭,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我要是真的不想跟叶纪谭在一起了,我不但不会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叶纪谭绝对不是你可以托负终身的人,而且我们离开景博侯府,未必就一定会过得像你说得那么苦。”

看到江紫苏哭得不能自己的模样,叶寒萱心疼地拿出绢子,擦着江紫苏脸上的眼泪:

“娘你忘了,我现在可是朝阳翁主。

皇上除了没有赏我府邸,你觉得我是缺金还是少银又或者是没地的?

如今勇儿跟王夫子在国子监,出人头地那是迟早的事情。

我跟勇儿的事情,可是半点都没有借到景博侯府的光。

便是如此,我跟勇儿都过得比叶寒怜及叶寒承好。

你怎么会觉得,我们一旦失去了叶纪谭这个爹,日子就一定会过得极惨呢?

娘你只管放心,若是你真跟他分开了,女儿保证,必让你过上比以前好百倍的生活。

景博侯府算老几,我们根本就看不上。”

看到亲娘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叶寒萱越安慰越着急,差点没跟江紫苏一起哭起来。

可是很快,叶寒萱就发现,其实她娘并不是在害怕,而是在伤害,在发泄。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叶寒萱也就不安慰江紫苏了。

“大姐姐,你特地命人叫我来王府,怎么了吗?”

才从国子监放学回来的叶寒勇直接得到叶寒萱的口信,随王夫子一起回了王府:

“娘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大姐姐,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一看到江紫苏又红又肿的眼睛,叶寒勇小虎眸一瞪,气势立刻大张。

“因为叶寒怜跟果郡王的事情,叶纪谭把我赶到了江家,娘跟我一块儿出来了。”

叶寒萱没有要瞒着熊弟弟的意思,直接把情况告诉叶寒勇。

“什么,他竟然为了二姐要把你赶到江家去,叶纪谭这个侯爷是真的不想做了吧!”

叶寒勇气得眼睛都红了,他跟大姐姐真的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才会有那么一个爹。

“可需要老夫帮忙?”

王夫子眸光一闪,并不怎么诚心地问了一句。

“不用。”

叶寒萱摇摇头,看着叶寒勇说道:

“勇儿,我跟娘已经有些年没去外公家了,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倒也是好的。

至于你,也别回什么侯府了,暂时就在王府借住一段时间。

这次的事情,跟那人可是脱不了关系,你留在王府,千万别回侯府,免得叫我担心。”

说完,叶寒萱又看着王夫子道:

“王夫子,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勇儿就拜托给你,希望你把勇儿看‘牢’一点,千万别被人给‘拐’走了。”

“放心,老夫这个徒弟没那么笨。”

王夫子轻笑了一声,朝阳翁主未免也看不起自己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