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看看向对面的李言宗,这拜师不成,日后仕途也不知会如何崎岖。

李言宗从小到大向来是别人围着他转的,到了官场上与那些油条子虚与委蛇,以他清高傲然的性子,势必会得罪人。

若没有季先生这样的人在旁提点保以周全,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想不明白。

她想了想道:“季先生既然不收你为徒,那你便不要提拜师了。每日上门多找先生交讨学问吧。”

李言宗闻言讶异,想了想又略略犹豫了起来,虽然十分仰慕先生的才识,可季先生都已然这样交代了,再如此过去岂不是太过厚着脸皮了,他实在有些放不下脸面。

见他犹豫不决,胭脂放下筷子劝道:“你不用多想,季先生虽然打算收徒弟,但这人不是还没出现吗,人既然还没出现,你便是他现下最合意的人,便趁这功夫好好与季先生相处,得了先生青眼与你以后仕途必然有益。”

李言宗虽然极为仰慕季先生的学识,但他已然退居人后,如何还能对他有益,他虽有异议但还是相信师父总说的话,只是他一想到自己要每每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便有些犹犹豫豫下不得决心。

胭脂与他相处八年之久,一眼便能知他心中有何顾虑,她看向李言宗的眼睛,极为严肃道:“言宗,看到机会便要伸手去拿,否则你永远都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与沈绾之事便是如此,若是下手快些,别东思西想如何会成了孽缘,沈绾其人胭脂也是蛮喜欢的,这姑娘好哄的很,一根糖葫芦便能开心半天,胭脂想了想又看向李言宗,不由叹了口气,可惜了这段姻缘。

李言宗见胭脂叹气,恐她对自己失望忙点头称是,厚着脸皮便厚着脸皮吧,他若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要在季先生下头学习。这般放不下身段,放不下脸面,确实是会使自己止步不前。

李言宗也是个听得进去话的人,次日,便带着李书又往季先生拿那处去了。

胭脂本来因李言宗无法拜师一事颇为苦恼,现下只能如此先放在一边,她这几日无暇去想叶容之与沈绾那边如何,现下回想起来已经过去七日之久。

她那日出门之前虽然留了纸条,但到底还是要去与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胭脂出了客栈,一路上叫卖吆喝声入耳,这人来人往的集市热闹。胭脂喜爱热闹,这一路看过去,倒买了不少东西,胭脂才算尽了兴,才绕进了巷子里往叶容之那走。

她整整七日未曾出现,以她来看,二人必然不会像之前那般整日说不上几句话,说不准她不在的日子他们已然暗生情愫。若是当真如此那总算有一桩事是顺心的。

到了门口见门虚掩的,胭脂便上前推开了门。

木门缓缓推开,一眼便瞧见了叶容之,他一身月白简衫,腰间系着白玉带,简雅木簪束发,长身如玉站在树下若有所思,听门缓缓推开他转头看向她,这一眼眼神悠远深长,眉宇间挂着一丝未曾收起的苦毒。

胭脂见惯了他穿青衫的儒雅清润的模样,如今这一身白衣虽然简单,却极为出挑,他本身的气度就已经那样招人了,如今又是这副打扮,可是把青衣戏里唱的风流倜傥翩翩君子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胭脂看着他晃了神,见他一步步走过来站在她跟前,向她伸出了皙白修长的手,她才反应过来将自己的手上拎着大包小包递给他。

胭脂回过神颇为欣慰,这白衣以后可得多穿,不愁沈绾迷不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