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鸣返程并不着急。

毕竟他在行程中间已经跟苏樱联系过了,了解了束灵阵那边的情况,据说暂时没有人试图营救孙智修。他们的行动也相对隐秘,目前没有发现有陌生人靠近洞穴。而孙智修也表现得非常乖巧,已经认命了一样,觉得自己是离不开这个束灵阵了。于是放飞自我更加肆意了,越来越像小白以前偷酒喝喝醉之后,趴在地上打盹的模样,偶尔翻滚露出个不设防的肚皮来,

自己惊醒,假装淡定地换个正经的睡姿。

睡着睡着,又开始不由自主四脚朝天翻滚,一只猫摊成一片水,然后在快要蒸发的时候睁开眼睛,假模假样地开始舔爪子清理毛发,然后默默摆好睡姿,把爪子揣在怀里鸡窝蹲。

花相宜一开始是陪着自己继续朝下一个万法纳井的方向瞎晃悠的,只不过突然接到了手下人的紧急联络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离去,只丢下让叶一鸣在这里等他回来的叮嘱。

叶一鸣索性大大咧咧在茶歇里喝茶纳凉,顺便围观几个人打牌九。凑热闹的时候心里还在纳闷,星河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的,难不成真的会去对着大海苦练口技三十天,然后拿着一本“说客合格资质书”过来说,你看,现在我也是有官方认证的人了,已经合格的说客了,

快把这瓶虽然看起来很可疑闻起来也很可疑的液体喝了吧。

叶一鸣这一路算是走走停停,也没有见星河尾随跟踪,痴痴等如同望那什么的石头。

话说回来,刘备还三顾茅庐呢,星河你要让人办事,是不是也得来来往往折腾三次才显得够诚意?

停下来的时候回首望来时的路,等着星河那瘦削的身影出现,然而星河果然是说一不二说到做到,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冒过泡。叶一鸣也只好叹一口气,不懂得拉拢人心的人,也就只能这样了。于是专心看人打牌九。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个男的一起,只要有些起棋牌都能够打发很久的时间,不知不觉自己也陷入打牌九的角色

之中,当起军师来。

不知不觉身边的客人已经换了一拨,来了一对夫妻,两个人是搭马车来的,把马的缰绳绑在路边树上,这才靠近。

妻子怀有身孕吗,腹中隆起宛若西瓜大小,丈夫看起来斯斯文文一副书生模样,正小心翼翼将她扶到桌子旁边。

而后又来了一个戴斗笠的人。像是一个习武之人,咔哒一声将手中一根法杖压在桌子上,帽子也不摘,只是点了一壶茶,一边装出慢慢喝茶的样子一边侧耳听后面的动静。法杖长相有些奇特,蛇身环抱一颗灵珠作为杖头,全杖长却很

短,估计是一把可以伸缩的法杖,出门不方便携带的时候就是这番短杖的形态。

最后来了押镖行运的几个人,闹哄哄来了一波,占了两张桌子。做事情也咋咋呼呼搞得高调,招手就喊小二快上菜。

叶一鸣原本坐的位置是靠近马路的最外边。

不知道是他的直觉还是常年来养成的习惯,离马路最近的位置虽然常常尘土挥扬,没什么人愿意坐在此此处,但是这里的位置观察路上动静最合适,而且,再不济万一有什么,跑路也是最方便的。

就算他再怎么跟着下牌九的人一起起哄,也在这时候察觉到了异常。

首先是进来那对夫妻的马车,刚好就绑在自己的面前,遮挡了他的视野。而后来的押镖行运那帮人的镖车,又将他包围了起来。

再加上前后两桌是那对夫妻,还有戴斗笠的人,身侧是那群镖师。他本来是在最外面的桌子上,现在一看却变成了最中间的位置。

这种局面随时可以瓮中捉鳖,让他浑然不自在。

于是放了几枚铜钱,准备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安安静静等花相宜。

这时候,那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忽然哎哟一声惨叫,抓紧了旁边丈夫的手,局促喊道:“相公——相公——”

“怎么了怎么了?”斯文人很紧张。

叶一鸣边上正在打牌九的某个人,嗑着瓜子道:“许不是要生了吧!”

押镖行运的镖师们立刻站起来,大声喊道:“大夫?大夫?!这里面有谁是医生?!”

叶一鸣原本就想走,打牌九的小兄弟拉了他一把,道:“哎我看你有匹好马,不如去带个大夫回来。”

“带什么大夫,要带接生婆。”另一个人拉住他另一只手,道,“别听他瞎说,这人打光棍都一辈子了,懂什么。”

几乎要分娩的孕妇叫得更惨烈了,额头冒汗,瞳孔发散,看起来不是装的。

叶一鸣被两个人拉扯着,走又走不得,只好说行行行,我去找一个。

结果这么说还走不了,反倒边上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这要怎么接生的事情来。打牌九的人也不打牌九了,拉扯着他不让他走。

到这一步,再怎么迟钝的人也能够发现异常了吧?

叶一鸣被几个人牵制住,当下心里咯噔,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他说不出哪里古怪,这里发生的场面确实合情合理。每个人的反应也是清清楚楚,逻辑之中,可就是这样,让叶一鸣觉得十分古怪。他向来不是能招来这种路线的人,自孙智修介入以来,要不是他主动出击,基本也就没有什么支线路线找上门来求通关。特别是在自己还拒绝了星河开副本的要求,现在这种场面一来不习惯,二来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