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没有想到权胜男会这么说,不由自主地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泪眼婆娑地望着权胜男,痛苦的神色当中又有几分不知所措。

权胜男叹了口气,左右翻找一下,最后从背包里抽出一条没用过的手帕递给她,柔声道:“我就是个算命的,能算出点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或者给点必要的警示,但是人命关天的案子得警察叔叔来帮忙,罪证确凿,才能抓凶手归案。”

“我的小丫丫是不是她杀的?”

“我不知道,这个得警察来调查才能给出最终的结果。我当时看了李小燕一眼,看得出她冤魂缠身,应该是三条人命。”刚出生的婴儿再小,那也是生命,“是不是真的,还是那句话,警察来决定,我无权判定一个人是不是杀人凶手。”

“我早就该想到了。”擦过眼泪的妇女又哭了起来,声声泣血,“小丫丫刚出生时那么健康,胖乎乎、肉嘟嘟,可是让我吃了一番苦头,医生跟我说生了个大胖闺女!在医院里的时候,她一直好好的,睁开了一双黑溜溜眼白泛着丝丝蓝意的眼睛,可招人喜欢了!我爸妈哥嫂来看过之后,喜欢得不得了,都说满月酒那天一定送她一套金首饰,金手镯金脚镯金坠子,小时候呢就戴着,等到长大了不能戴了,就去商场以旧换新做嫁妆。”

权胜男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口。

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这个女孩的出生饱含着母亲以及外祖家所有长辈的期待。

“我早就该想到了,丫丫的死肯定没那么简单。”妇女悔恨极了,说话不自觉地有所重复,“平时我听街坊邻居闲聊往事时说过那个老妖婆重男轻女,溺死了自己的两个闺女。那个时代这种情况发生得实在是太多了,我有时候听我妈讲古,说她生活的那个村,有一口池塘,每年都能见到上面漂着女婴的尸体,有时候都满满当当的,令人恐惧!”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悯,接着道:“我也见过这种情形!就是九零年前后那阵子,计划生育格外严格,很多怀了二胎三胎的被计生办拉到医院引产。我随老公回他老家探亲,亲眼见到河边沟里扔了很多还没出生的一团血肉,据说做了性别鉴定,是男孩就生下来,是女孩就打下来,大部分生活水平不高,自己在家熬红花汁喝了打掉胎儿。”

旁边之前和权胜男说话的那位算命先生听到这一番话,忽然双手合十,居然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今日之因,他日之果,因果报应,因果报应。”

权胜男顿时无语。

玄学源自道家一派,是国家文化的千年传承,而佛道却是从外国传进来的,虽然说佛道也有高人,但风水师相师等基本上是道家出身,这算命先生念佛,实在是少见!

倒是妇女赞同地点了点头,“对,做这种事的人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