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黄氏真的是一个慈母。

朱敬伦刚刚离开屋子,高黄氏就痛哭起来,还怕人听见,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哭。

她边哭边斥责自己。

“老爷啊,我对不起你。可你明白吗,我都是为了这个家,要不是这个家,和儿子,我早就想下去找你了,我过的有多苦你知道吗?可我真的对不起你,但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我都是为了儿子,为了儿子我可以不守妇道,但儿子会有一个前程,我一定明白的,对吗。”

是的,高黄氏自己都知道,朱敬伦说的没错,她昨夜确实勾引了朱敬伦,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是以为了儿子的前途向死去的丈夫哭诉的,但是她心里有一根刺始终放不下,似乎并不完全是这样。

昨夜那个男人保住了他,那个男人说他叫朱敬伦,她听出了那个男人真的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她开始挣扎,皇帝也不行,她是一个节妇,她是要用下半辈子给高家立一座牌坊的,也是给儿子一个清白的家世。

但是她挣扎着,挣扎着,她发觉她内心的渴望被打开了,她当时感到羞愧,但她还是做了,她勾引了朱敬伦,当时她理性的告诉自己,她都是为了儿子,她可以用自己的身子,为儿子换一个光明的前程。

内心是用这个道理说服自己的,但是身体上的羞耻反应却骗不了人,起码骗不了她。

事后她的悔恨也是真的,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节的女人,是一个不守妇道的下流女人,她是一个贱货,是一个肮脏透了的,让自己都鄙视自己的人,她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她决定以死来赎罪。

但朱敬伦的威胁,让她连死都不能够,于是她觉得她现在比死还痛苦。

朱敬伦也很懊悔,这是他第二次感叹喝酒误事了,他第一次感叹的时候,依然是在婚礼上,当时是跟张柔成亲的时候,他不由得感慨这种巧合,同时心中暗下决心,以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不会醉了,只要他不想醉,酒精对他是没有用的。

三更天的时候,龙元喜就派人来探视朱敬伦酒醒了没有,发现朱敬伦酒醒之后,龙元喜这才敢来劝谏,他告诉朱敬伦,参拜关帝爷、孔圣人等各路神仙圣人是很重要的,希望能够如期去那些庙里走一趟。

朱敬伦这次痛快的答应了,他突然觉得,这些繁琐的程序也不那么让人讨厌了。

拜见神仙,奉上牺牲,供奉香烛,焚烧祭文,人家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皇帝吗,就要学会把自己当成一个木偶,这是基本素养之一。

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这一切,再次回到高家,按照定好的程序,迎出了高媛,她是在两个粗壮的妇女的背上走出家门坐上轿子的,脚自始至终都没有沾地,头上的大红盖头自始至终也没有掀开,朱敬伦还是没见到自己的妻子,但是他并不觉得遗憾。

在船上过了一夜,这一夜中,明明未婚妻就在隔壁的船舱,朱敬伦也没有像昨天那么冲动,没有一丝一毫逾矩的念头。

这几年海关在珠江上建造了大大小小数百座灯塔,极大程度的方便了运输,即便是夜晚也能畅通无阻,天亮的时候,广州城已经在望。

一直将未婚妻送入皇宫,送走了来祝贺的,人数更多,地位更高的京官群体,朱敬伦的时间才真正的属于自己,皇宫才真正的是他的家,他的妃子才真正的是他的小老婆,现在他可以合理合法的对她为所欲为了。

他进了为高媛准备的新房间,三座大瓦房中靠右的一间,原来是用作厨房的,现在装修成了贵妃的卧室。左边的上房,则是张柔的房间,中间那间依然是客厅,至于朱敬伦,他没有自己的房间,他以后轮流在两个妃子房中过夜。

只是他们的厨房搬到了花园对面,也就是朱敬伦开出的十亩地对面的一间屋子,高家陪嫁了许多丫头,而且是经过礼部和刑部联合调查过的,身家清白,背景可靠,都是高家从小养大的丫头,才放心让她们进宫,这些丫头的住所就在厨房那边的一排联排五六间屋子中,而今后的做饭等事也变成这些丫头的工作。

真的洞房要来了,朱敬伦反而没有太多的期待了,不仅仅是昨夜全都在高黄氏身上释放掉了,更重要的是兴致扫光了。

掀开盖头,高媛真的是一个美人坯子,说真心话,她比张柔美了太多,甚至朱敬伦毫不夸张的认为,这个女人美到让他有种心惊动魄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