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周家那个儿子竟然回来种地了!”

“是老周家吗?他儿子不是大学生吗?想当年俺们村,就出了这一个大学生,当时还大摆筵席来着!怎么就回来种地了呢?”

“可不就是他嘛,据说啊,那小子因为没找到工作,所以只好卷铺盖回家。大学生?哼!到头来,还不是和我们家二蛋一样种地?”

……

大杨村中,几个村妇相互说着。言辞犀利,说不尽的冷嘲热讽,道不完的人情冷暖。

曾几何时风风光光的大学生,村里人人巴结,到如今……

要知道,在当时的大杨村,能出一个大学生,那简直就如同中彩票一般,千难万难。

更不要说,当时的周文还是天阳市的文科状元!

……

周文,四年前一举成名。

以天阳市文科状元考入魔都大学,可谓是风光无限,春风得意。

只可惜到了现在,当他不再是那个令村里人为之骄傲的天才时,便成了人人唾弃,甚至是冷言嘲讽的对象。

四年的大学生活,纸醉金迷下,周文根本就没学进去什么。

浑浑噩噩间,渡过了四年。

再加上得罪一个有权势的大少,自然不可能在魔都找到工作。

于是一气之下,回到了老家天阳市大杨村。

至于以后想干点什么?说实话,他还真想种种地,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起码,不用受人训斥,也不用受人白眼,更不用看人脸色。

阴沉着脸,周文被气得不轻。

“这些家伙,记得当年我考上魔都大学的时候,一个个大侄子大侄子的叫,那叫一个亲切,现在没找到工作,就这幅德性了!真是……”

紧握拳头,相当不爽。

当年的村里,人人夸赞他是文曲星下凡,受人追捧。

而如今,犹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似乎,大家觉得现在的周文,就是在给他们丢人丢脸。

所谓世态炎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便是如此!

“各位大娘、婶婶,我周文自问一没得罪你们,二没从你们家抢饭吃,这样真的好吗?”

听着那些比骂还难听的话,他终于忍不住反问道。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啊?

别以为大学生就没脾气了,同样也是会发怒,会气愤的。

“哟,现在的周文,还真行啊!当年王婶我可是给了你不少肯定和鼓励,你就这样对待我的?啧啧……果然成大学生了,说起话来都文绉绉的,有理有据,了不起了啊?”

“可不是?记得当初周文去上大学的时候,村里还给他制作了一块横幅呢!谁知道毕业后,就这脾气?”

“嘿,周家小子,你找不到工作就冲我们发火,还真是长脸了!读了几年书,就变得牙尖嘴利了?”

几位大娘、大婶依旧不依不饶。说话尖酸刻薄,还一副苦口婆心之态,简直令人作呕。

至于那所谓的横幅,不过是众人为了显摆自己村出了个大学生!

“你们……哼!”

周文的脑中仿佛有百万头草泥马飞过,相当郁闷。

要不是看她们都是村里的妇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紧握拳头,扭头往家里走去,“总有一天你们会再次对我刮目相看的!等着瞧吧!”

果然,没本事,谁都瞧不起!

长长吸了口气,十几分钟后,就已经回到那木材建造的老家。

时值秋季,正是收获的大好时节。

老爹周建军拖着疲倦身躯拨玉米壳,眉头紧锁,额头上满是沟壑纵横的皱纹。

时不时的长叹一声,似乎在为儿子的事情惆怅、发愁、担忧。

或许是天气比较热,所以衣服半卷而起,露出那贴着膏药的老腰。

穿的是补了又补,头发是白了又白。

身躯显得有些佝偻,多年的辛苦劳作,早已将他的身体压得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