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千里无鸡

张五金每次回家,他爹都要杀鸡,鸡尖的样子,他是很清楚的,但单冠大公鸡的鸡尖却很怪异,不是尖的,居然是一团红红的肉,好象一粒红樱桃儿。

张五金实在不明白,单冠大公鸡为什么会突然疯狂的啄自己的尾巴毛,再看到这古怪的鸡尖,忍不住想笑了:“这是要光屁股上?还配一个红围脖?”

这时又发生了一桩怪事,单冠大公鸡啄光了尾巴毛不算,竟然照着屁股上那粒红肉一口啄了下去,而且用的力非常大,一口就把那团肉生生啄了下来,吞进了肚子里。

“这是搞什么?疯了吗?”张五金笑不出来了,因为实在太怪。

如果说单冠大公鸡是给黑羽大公鸡啄疯了,自己啄自己,它的鸡尖又太诡异,尤其想到那夜诈败设伏,张五金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武三随即便证实了他的这种感觉,一看到单冠大公鸡啄下鸡尖红肉并吞下去,武三在呆愣了一下后,狂叫起来:“血尖,它养了血尖,大师兄,它养了血尖。”

果然不对,张五金心中一紧,道:“血尖是什么?”

“血尖是邪血,凝而成尖,养在鸡尖上,紧急时刻,啄出来吞下,可凭空增出邪力。”武三一面解释,一面盯着台子。

而就是他略带颤音的叫声中,单冠大公鸡一声长啼,猛扑向黑羽大公鸡,仍是连爪带啄,双爪齐下。

黑羽大公鸡同样飞起来,嘴爪齐迎,本来一直是四爪交扣,但这一回,爪到中途,单冠大公鸡的右爪突然一缩,再一抬。

这一缩之下,黑羽大公鸡就没能扣住它的爪子,却抓在它的左胁上,一下抓出一片毛发,还抓出几条血槽。

但单冠大公鸡抬起的爪子,却闪电般的伸出,一下扣住了黑羽大公鸡的脖子,死死扣紧,锋利的爪尖,深深的扎进了黑羽大公鸡的脖子,再不肯松开。

不惜己身受伤,制造空档,给敌人致命一击。

这还是鸡吗?

张五金再一次看傻了。

单冠大公鸡扣着黑羽大公鸡的脖子,死也不松,另一只爪子则与黑羽大公鸡的爪子扣在一起,黑羽大公鸡想挣都挣不开,然后,单冠大公鸡伸出嘴,在黑羽大公鸡背上身上,拼命的啄。

黑羽大公鸡厉声惨叫,拼死挣扎,它力气比马胖子那只鸡要大得多,带着单冠大公鸡的身子在台上翻滚扑击,它另一只空的爪子,更差点把单冠大公鸡一侧的鸡毛全拨了下来,抓得皮开肉绽,已经可以看到骨头。

那种惨烈,没有什么言词可以形容。

武三疯狂的跳脚尖叫:“挣开它,大师兄,扒开它肠子,大师兄,你起来呀。”

他的叫声,也引来包括马胖子在内等跟庄之人的喊叫,本来因惨烈的争斗而鸦雀无声的斗鸡场,这时如烧滚了的水,整个儿沸腾开来。

武三在这边叫,武二也在那边给单冠大公鸡加油,他的方式很独特,是嘴里发一种喔喔喔的叫声,就如另一只鸡在帮着打气。

单冠大公鸡虽然一边身子皮开肉绽,血也流了很多,但它就是死扣着黑羽大公鸡的脖子不松,终于,黑羽大公鸡慢慢的停止了挣扎,最终倒翻在地,单冠大公鸡右爪始终不松,猛地一口,啄下了黑羽大公鸡的一边冠子,吞进了嘴里。

“大师兄。”武三嘶声哭叫:“我要杀了你。”

单冠大公鸡仿佛听到了他的哭叫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剥的一嘴,再把黑羽大公鸡的另一半冠子啄下来,吞进了肚子里。

“呜。”武三心中惨痛至极,猛地一手抓住了自己的脸,他用的力是如此的大,竟然在自己脸上抓出了血槽。

“大师兄的肉,真好吃啊。”武二却在另一边跳脚怪笑。

张五金看着他,这一辈子,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陋的一张脸。

就在这时,他心中猛然生出感应,急一扭头。

斗鸡场在两个山谷之间,而斗鸡场的西侧,还有一个更高一些的山包,相距大约五到六百米左右,下面是停车场,来的车子,绕过山包后,都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