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林沐雨走出营房的时候,远方广场上不少士兵正在提水冲洗着满是鲜血的地面,更多的人则在把尸体运送出城去掩埋,而义和国降卒的头颅都已经被一一砍下,用绳子缠住悬挂在城墙外,寒风吹拂下缓缓摇曳,格外恐怖。

带着秦岩、沈寒巡查粮仓,3000车的粮草全部堆积了起來,看起來闵禹林是真的打算在这里等候义和国的大军送上门來了。

……

老将徐鹰手里捧着一只汤碗,另一手抓着五张大饼,用力的咬着,一边走了过來,笑道:“少将军,吃早饭了沒有?”

“吃了,老将军胃口真好啊…”林沐雨笑道。

徐鹰哈哈一笑:“还好还好,胃口不好哪儿有力气打仗,等到我连弓都拉不开的时候,恐怕君侯也就不会再用我徐鹰了。”

林沐雨说:“老将军,君侯真的打算在这里无期限的驻扎下去吗?”

“好像是这样。”

“难道就沒有人劝劝他?”

“怎么了?”徐鹰问道。

林沐雨深吸一口气,说:“从苍南行省、天枢行省运过來的粮车要走很远的路,进入岭冬行省内更是行走不便,冬霜城又那么贫瘠,我们根本就撑不了多久的,君侯在这里等越久,我们就距离失败越近。”

“嘘……”

徐鹰神色紧张道:“少将军,这种话可不能说,万一被君侯的人听到就麻烦了……其实这次远征原本就沒有太大的军功可取,难得满方率领七万义和国叛军送上门來,君侯自然是想取了这功劳了,否则朝堂之上,君侯根本就沒有太大的立足之地。”

林沐雨一声叹息:“那沒有办法了,不过我会尽力保持粮道畅通,能撑多久算多久吧。”

“嗯。”

……

次日傍晚,一骑疾驰进入冬霜城,直奔圣殿营的营盘,进入军帐后一脸仓促的说道:“大执事,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林沐雨放下手里的铜爵,里面的热茶荡漾了一下。

传令兵脸色苍白道:“來自苍南行省的一支运粮队在距离冬霜城大约20里地的地方被截了,粮草全部被烧掉,随行的队伍无一人生还,全部被杀死了。”

“啊?”林沐雨一惊:“什么人干的?”

“属下不知道。”

秦岩低声道:“大哥,我们去看看?”

“嗯,马上出发,带百人。”

“是…”

一缕人马疾驰出城,转眼消失在寒风之中。

深夜里,众人纷纷点起了火把,照亮近处的道路,二十里地并不远,林沐雨则将灵脉术散开,但感应到的只是一片死寂,尚未抵达的时候就闻到了浓浓血腥味与焦臭气息,荒野之中,数百辆粮车全部都被灼烧掉了,而负责押运的士兵全部倒在了地上。

林沐雨翻身下马,查看了一下死者伤口,有的被利刃切开了喉咙,有的则被咬断了手臂,有的更是被吃掉了小半个身体,殷红色的血液沁入泥土之中。

“像是被野兽偷袭的。”秦岩道。

林沐雨摇头:“不,如果是野兽偷袭,是不会焚烧粮车的,这是人为的……而且是像野兽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情來。”

沈寒道:“大执事,会不会是义和国的人?”

“应该不是,义和国的人虽然残忍,但只杀人,不吃人。”

“或者是义和国的人驯养的野兽?”

“也不会是,驯养野兽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而且……”林沐雨望向黑暗的荒野,忽地灵觉猛然一震波动,他心底一咯噔,道:“有东西來了…”

“什么东西?”秦岩迅速提着长矛挡在林沐雨前方。

“不对,又走了……”灵脉术中,那股力量波动迅速远离。

他迅速拔出龙灵剑,道:“我去追,你们在这里别走开。”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秦岩低声道。

“不,别被调虎离山了,我不回來你们就别走开,阿岩和沈寒大人守在这里,跟大家严密戒备。”

“是…”

……

战马在黑夜中喷着鼻息,林沐雨一口气狂奔出近三里路,距离那股十分强大的气息也越來越近了,但周围一片黑暗,也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依靠灵脉术充当自己的眼睛了。

行至一片荒草之间的时候,灵脉术中的反应十分剧烈,那股气息变得越发的狠戾,林沐雨缓缓将龙灵剑拔出鞘,剑刃之上浮现着浓浓烈焰,而战马则仿佛受惊了一般,忽地人立起來,发生大声的嘶鸣,林沐雨随即翻身下马,战靴踏在雪后湿润的土地上。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