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胡老爷子的时候,如以往一样,这老头早早的就在院落中的石桌上摆好了棋盘,就等着我到来之后与他杀上几盘了。

说来也怪,明明两人都是臭气篓子,特别是这老头,不仅棋艺差,还会悔棋偷棋子耍赖,可每每杀上几局时,又有点棋逢对手的感觉,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乐在其中不足为外人道也。

与往日有点区别的是今天小院里静悄悄,若非那摆好的棋盘,我还误以为家里没人。

我没有急于进屋,而是在石桌旁坐了下来,盯着那副棋盘发呆。

“炮二平五!”忽然,熟悉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我没有抬头,微微一笑,帮老头架起了当头炮。

“上马。”帮老头走完,我又拿起黑子走了一步。象棋起手有句俗语叫:当头炮,把马跳,作为业余爱好者,这算是最常见的开局之一,虽说当头炮有利于占先机,可也束缚了中后期的布局,只是我和老头的水平都在那摆着,即便如此也常常中后期杀的难解难分,乍看上去还真跟高手过招似的。

胡老爷子慢悠悠的走进小院,片刻后于我对面坐了下来。

“感觉如何啊?”

“这才刚开局,哪有什么感觉。”

“你这小子,谁问你下棋的事了,我是说你这一个来月的经历,感觉如何?”

我这才听明白老头问的是什么,抬起头来认真的想了想后说道:“一言难尽,幸好沉冤昭雪!”

“哟,体会还挺深刻吗?”老头从棋盘上拿起一个棋子往前推了一步,是枚卒子。随后接着说道:“别太小看了这枚棋子,放在整个齐局里看似最无关紧要,可走到最后却往往能成为左右整盘棋局胜负的关键。”

老头说起话来一向云山雾罩,让人听着费解,还得开动脑筋去想,才能略知一二。

“老爷子,您就别打机锋了,我这回可是风餐露宿还差点丢了小命。”我苦笑着跟着走了一步说道。

“别说的这么惨,那么多人保你呢,你怎么会丢了性命。”老头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别看这老头基本上很少出这个小院,更别说出这座大院了,可基本没什么事他不知道的。

“那么多人保我?你老不是开玩笑吧?”我故意装傻,其实就想从这老头嘴里套套话,明面上我知道齐局长是站我这边的,不过严格意义上也不是站边,应该说是选择正确的一方,他坚持着自己的原则,若当初的确是我故意杀了卓赟的话,我想齐局也不会如此坚持帮我的。除了齐局之外,我还真不知道还有哪位高人在私下关注这件事。

“你小子给我装糊涂是吧?我从BJ回来没几天,就接到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注你这件事的,我老人家都退休这么多年了,都不得安生。”

一听他说到BJ,我心里就是一动,急忙转了话题问道:“您这次去,可是为了见老战友?”

“唉,都是七十多岁的老家伙了,见一次少一次,不趁着胳膊腿还能动弹,再过两年想见也难了。”胡老爷子神色稍显暗淡,说完之后面色一整笑骂道:“你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在我面前玩这弯弯绕。”

直接被戳穿了那点小心思,我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挠了挠头厚着脸皮问道:“您老是去看葶苧爷爷的吧?那您有没有看到葶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