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和“结晶”这两个词儿,听在耳中,玉儿又是新奇,又是感动。关卓凡更进一步使她相信,这个珠胎暗结,也是为了太后自个儿好——这个孩子,会成为联结慈、关的最紧密、最可靠的纽带,有了这个孩子,慈、关之情,生死不渝,终身不易。

这个说法,和后来慈禧自个儿对这个孩子的看法,倒是颇为接近。

关卓凡也强烈地暗示,既然这个孩子来到世上,乃是拜玉儿“高抬贵手”所赐,那么,今后在慈、关之间,她自然就宠信不替了。嗯,将来,让这个孩子叫玉儿一声“姑姑”,也是应该的。

姑姑,那我不成了关贝勒的……妹妹了吗?

玉儿心花怒放。

还有,关卓凡拍胸脯,这个孩子必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生了下来,坐过月子后,圣母皇太后便可回宫,继续垂帘听政,一如其旧。

玉儿并不以为关贝勒是在说大话,他的神通,何等广大?既然他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那就必定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既然,此事于圣母皇太后有百利而无一害,那……奴婢就遵贝勒爷的命吧。

玉儿不是小孩子,皇宫又是天底下机心最重、倾轧最烈之地,深宫中的女人,最擅察言观色,心思最是机敏深沉,玉儿又是个一等一聪慧的女子,关卓凡的话,她未必尽信,不过,无论如何,关卓凡提供了看上去很有说服力的“表面证供”,玉儿审时度势。权衡利弊,最终接受了关卓凡的“请托”。

关卓凡的话中,一切令人起疑和不安的因素。都被她轻轻的抹掉了。

玉儿替慈禧避孕,“技术动作”之“变形”。倒并非自那晚之后就开始了的——那个时候,关卓凡和恭王同领军机,关卓凡还未取得政治中枢的主导权,因此,时候未到。

之后,聚贤馆揭帖案、敖保弑主案,两桩泼天大案接连爆出,惇王削爵圈禁。宝鋆退出军机,恭王也以“奉职不谨”遭谴,“反关联盟”土崩瓦解,关卓凡真正压倒了恭王,开始独领军机、独秉国政,时机成熟了。

就是说,慈禧于关卓凡之“樊篱尽撤”,是自第一次“巡视颐和园工程”始——当然,慈禧自己,是全然被蒙在鼓里。不晓得玉儿的手脚,“不干不净”,那个“杀千刀”的“脏玩意儿”。大半都留在了自己身子里边儿。

不过,那一次,慈禧并没有“中招”。

第二次“巡视颐和园工程”——也即前不久的那一次,终于“侥天之幸”了。

百分之五十的“中奖率”,轩亲王的“准头”,还真是不坏;圣母皇太后的那块“田”,也是够肥沃的。

这个“进度”,超出了关卓凡自己的预计,不过。时机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恭王刚刚辞去一切差使,退隐泉林;中枢大政。关某人只手遮天。

他简直该学一学御姐,去拜一拜菩萨。

玉儿。谢谢你。

需要说明的是,宫女不比太监,下值之后,也不能随便出宫,传递消息,没有太监方便,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