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忠“格格”一笑,自嘲道:“娘的!这么说,咱们几个,都别指望到轩军里边儿巴结差使了!”

顿了一顿,说道:“不过,老四这个醒儿提的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交道才能打好!”

抬起头,想了一想,说道:“不许沾福寿膏,嗯,那么赌钱呢?轩军禁不禁?”

尤先达说道:“这个倒没有听说过。”

“那好,咱们请他赌钱!输给他几万银子!”

韩荣翰说道:“寿王高明!还有,我想,听大戏,轩军也是不禁的吧?”

尤先达说道:“这是自然的。”

说到勾兑贿托,这一班人最是心有灵犀,李世忠默喻,说道:“对,过了戏瘾,看上了哪个角儿,不论公的母的,都送给他!”

李世忠豢养了数十优伶,所谓“徽班进京”,安徽本为皮黄发祥之地,李世忠手里的几个戏班子,著名于皖、苏二省长江沿岸各商埠、码头,水准相当不低。

韩荣翰说道:“这都是私底下的。除此之外,我想,台面上,也要有所交代。”

“台面上?怎么说呢?”

“寿王想,伊子山‘赴本任公干’,这个‘公干’,是干些什么呢?”

“莫不是……什么‘整编’绿营?”

“十有*。”

李世忠沉吟道:“‘忠补营’驻地在安徽。不过,归两江总督节制,不归安徽管——不晓得在不在‘整编’之列?”

“寿王。现在署理两江的,可是赵竹生。”

“赵景贤?这个……”

李世忠一拍脑门:“操他奶奶的,他们都姓关——是一伙儿的!”

“正是!所以,学生以为,安徽绿营之‘整编’,断不会放过‘忠补营’的。”

“娘的!还真是要……‘预为之计!老韩,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想。‘整编’一定要花钱吧?咱们狠狠心,拿出二三十万银子。用‘盐务捐输军需’的名义,‘报效’给安徽的绿营‘整编’——如此一来,他们还好意思动‘忠补营’吗?”

“二三十万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李世忠皱起了眉。转着念头。

韩荣翰继续说道:“这是一箭双雕之计!寿王你想,咱们用的是‘盐务捐输军需’的名义,这笔钱花出去,盐务上边儿就算有交代了,有些人,也不必见天儿的惦记着整顿安徽的盐务了!”

这个由头终于打动了李世忠,他点了点头,说道:“好,真能花钱买个平安。也值!哪怕再多花个十万八万呢?不过,给钱之前,话可得说好了——咱们不能当冤大头!”

“这是自然的。寿王尽管放心。”

议计已定,李世忠颇有“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心境不由大好。刚刚又过足了瘾,身子下边儿不觉就热热地活动了起来,“小白晶”一身雪白娇嫩的皮肉,自然而然地跃入脑海。

他正想有所行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们说,那位新科王爷那儿。咱们要不要意思意思啊?”

“新科王爷”,当然是指关卓凡。

不过,这个可是连韩荣翰都没有想过的。底下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半响,又是尤先达打破了沉默:“听说……轩郡王是不收礼的。”

罗德胜从鼻孔中喷出气来:“屁!天底下哪有不收银子的……”

话没说完,就被高华林打断了:“这应该是真的——他打了多少大仗?早捞饱了,用不着再收礼了。”

韩荣翰点点头,说道:“老高说的是。一来,关逸轩不缺钱;二来,他现在正是立牌坊的时候——咱们要对他有所表示,得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