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书记办公室里,赵胜达脸上戴着老花镜,低头翻阅着材料,声音淡漠地道:“王思宇同志,谁是杜山的主子啊?”

王思宇抬头望天,没有说话,心中暗自思忖:“还能有谁,自然给他撑腰的那个人了!”

赵胜达淡淡一笑,把材料放下,拿手指着自己的鼻梁,微笑道:“是在说我吧?”

王思宇点点头,语气平静地道:“是!”

赵胜达摘下老花镜,定睛望着面前的年轻人,良久,才轻声道:“有恃无恐?”

王思宇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道:“绝不低头!”

赵胜达不怒反笑,把老花镜丢下,摸起一管钢笔,轻轻把玩着,沉吟道:“发这么大的火,就是因为一个许伯鸿?”

王思宇拿手指了下脖子,微笑道:“赵书记,绳子勒得太紧了,透不过气!”

赵胜达不吭声了,皱眉盯着面前的茶杯,思索着道:“如果坚持原来的意见,是不是要闹到中央?”

王思宇迟疑了下,就点点头,轻声道:“多半是!”

“荒唐!”赵胜达伸手拍了下桌子,声音虽然不大,可脸上满是威仪,怒声道:“那你现在就去吧,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

王思宇没有动,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坚毅,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与赵胜达对视着道:“结果只有一个,我离开南粤,你变成弱势书记!”

赵胜达微愕,随即点头,表情冷淡地道:“知道了,你的决心很大。”

王思宇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身体松弛下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也变得缓和了些。

赵胜达眯上眼睛,思索良久,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轻声道:“那就换个结果吧!”

王思宇把玩着茶杯,安静地道:“怎么说?”

赵胜达把手向沙发上一指,气势十足地道:“依旧是你离开,我还做强势书记!”

王思宇微微皱眉,摇头道:“不行,刚来没多久,不能走,太吃亏了。”

赵胜达笑了,端起茶杯,语气温和地道:“周进你退,怎么样?”

王思宇愣住了,半晌,才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颗点上,皱眉吸了一口,吐着烟圈道:“有把握吗?”

赵胜达点点头,微笑道:“本来是没有的,加上你们于家,就没问题了。”

王思宇还是有些不理解,掸了掸烟灰,沉吟道:“马的威胁有那么大?”

“不大不小,但这是最好的办法。”赵胜达喝了口水,目光下垂,缓缓地道:“不这样,怕是满足不了你们老于家的胃口。”

王思宇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思索着道:“老杜这样强势,周上去了,也很容易被架空!”

“你太小看自己的老师了。”赵胜达双手抱肩,语气低沉地道:“周绵里藏针,举重若轻,要比你想象中强势得多,老杜不行,树敌太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王思宇停下脚步,盯着墙面上的字画,摇头道:“已经结了私仇,杜不下,我不放心!”

赵胜达伸出两根手指,敲打着桌面,有些烦闷地道:“变动太大了,中央不会同意!”

王思宇回到沙发边坐下,喝了口茶水,轻声道:“那可以慢点,但问题一定要解决。”

赵胜达面露难色,沉吟良久,才点点头,叹息道:“可以,半年之后,让他到部委上班吧。”

王思宇笑了笑,又有些不解地道:“赵书记,为什么这样急着赶我出门?”

赵胜达摆摆手,笑着道:“逼宫这种事情,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更何况,你的身份特殊,时间久了,他们难免都要想着抱上这颗大树,我年纪大,可和你们年轻人耗不起。”

王思宇眯着眼睛,思索良久,点头道:“好吧,这笔交易还不赖,合作总比斗争好。”

赵胜达面露讶色,有些吃惊地道:“这么大的事情,不和春雷书记商议一下?”

“不用,我说了就算!”王思宇抬腕看了下表,就站了起来,微笑道:“暂时可能没什么好地方,你要是着急,我先到中央党校过渡一下。”

赵胜达笑了,起身道:“不急,不急,只要你别再施展拳脚功夫,一切都好说!”

“赵书记,不瞒你说,我还精通暗器。”王思宇摸出一枚硬币,弹射出去,那枚硬币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落入深灰色的笔筒中,发出‘叮当’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