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擎听懂了她一个字的话里那一丝音,眸色深沉透亮了些。

她看不到的另一头,男人的神色是温柔的,“老爷子在楼下盯着,已经放了话,我要是今晚出了这扇门,得打断我一双腿。”

顿了一顿,白夜擎提议,“既然那么想我,要么,你上来?”

打趣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夏星辰难为情到了极点,鼓鼓嘴,“谁想你了?我才不要上去。我挂了,睡觉。”

语气里,字字都是娇嗔,明明是想凶他的,可是,结果那话说出来,娇软得倒更像是撒娇。

即便是隔着电话,白夜擎都觉得似爪子在挠着他的心和肺,让他浑身燥热难宁。

这小女人,是有意让他一夜不得安宁了。

夏星辰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她才不上他的当。她要是真上去了,再遇见老爷子,老爷子非要跳脚不可。虽然不至于打她,不过,心底大约也该要以为她放浪形骸了。

因为听过他的声音,这会儿,因为夏星空心里腾升起的不安,已经完全散去了。

勾勾唇,把手机收起,关了露台的门,缩到床上去。

……………………

另一边。

看守所内。

夏星空的电话始终没有再打通,心里一时愤愤难平。

“喂!快点儿!”警察进来拍了拍桌面,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分钟。”

夏星空神色生恨,“夏星辰,既然给你脸你都不要,那就别怪我没对你留情!”

她咬牙喃喃着,把另一串号码拨出去。

“喂,这么晚打电话,谁啊?”那边,一道不耐烦的女音穿透电话传了过来。

“是我,我是星空。”

“夏星空?”宋唯一语气很不耐烦,“你不是出事了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夏星空深吸口气,握紧电话,尽量忽视掉宋唯一话里的鄙夷。只道:“你想办法让我出去,我可以帮你报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挂了!”宋唯一觉得她这话莫名其妙,根本不愿意和她多谈。

“唯一!”夏星空扬高声音,像是抓着最后一丝稻草那样,急急的叫住对方,“你上次的婚礼在全球瞩目下,被搅合成那样,以至于你现在在朋友同学面前,都抬不起头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回报他们俩?”

她语速很快,像是生怕宋唯一把电话挂断了一样。

宋唯一听得微怔。而后,嗤笑一声,自嘲的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你以为这仇真的想报就能报?”

父亲宋国尧一并被撤了副总统和参议院主席的位置,这会儿身上半点儿要职都没有,不过是闲闲的挂了个空名。以前家里门庭若市,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追随者众多。

可如今……

如今又还剩下些什么?!

夏星空急切的道:“我可以帮你!”

……………………………………

夏星辰躺在床上,熄了床头的灯,房间里很快一片黑暗。

她是第一次住在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