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峰,归元书阁。

三位道君聚在一起,分析着莆纫玉简里的内容。

谢辞君又在好不留情的挤兑着陵替圣君,“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会想不出么。”

被挤兑习惯了的陵替圣君好脾气的请教,“愿闻其详。”他要不学会接纳谢辞君这种刻薄,早八百年就会被他气得炸裂,重入轮回了。

谢辞君抿了口酒才说,“普通的圣君当然不需要用言咒这种方式操控手下,但如果他明知道自己所做之事,不为大众接受,甚至会被修真界排斥和打压,那么他就要需要用一种强有力的控制手段了。要论这种手段,魔域的各种功法,的确是比元炁大陆要好上很多的。”

陵替圣君又说,“可控制一群筑基期的弟子又能做什么?”要知道一百个筑基期的弟子,也未见的能打赢一个金丹高阶的真君,更别提元婴圣君了。

谢辞君反问他,“你怎么知道被控制的只有筑基期的弟子?”

陵替圣君语塞,“我们并没有查找到金丹真君被言咒控制的线索。”

谢辞君坐正了身体,他把小葫芦放在了茶台之上,跟陵替的茶杯前后排列在一起,“你没发现金丹真君的线索,可不一定是这事不存在,更有可能是因为他们隐藏在筑基精英弟子的身后,更不容易被察觉而已。这只幕后的爪子所图甚大,他的布局一定比我们能想到的更加庞大。”

陵替圣君轻轻的用手指敲打着茶台。谢辞君的话他也想过,却并没有深入进去,“这段时间暴露的问题,确实如你所说,不是单一的,而且它们背后隐隐都有关联。对方似乎在布一个很大的局。可我就是想不到,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商参仙君一直没有开口,此刻才说,“倘若是正经提升修为的事情,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能让人这么煞费心思的布局,这件事一定是不合法理天道,却对某些人极为重要的事情。顺着这个思路,兴许我们能节省一些时间气力。”

谢辞君说,“从最简单的来说,说不定是有些人想利用魔域功法突破修为境界,或者为自家嫡系子孙所谋,尝试更改根骨之类的事情。”

陵替圣君倒抽一口冷气,“根骨怎么可能被更改,这不是禁术么?”

“你们两个常年在昆仑云浮峰,所知的事情也不过是剑州一隅之地。在昆仑之外,这百年以来资质忽然变好的事情,可是冒出不少。远的有某些世家的忽然崛起,近的有某些青年才俊会服食灵果、在灵境中寻得机缘而改变了根骨,一跃成为俊杰的事情,经常在地方流传。”

陵替圣君平日里确实不怎么关心昆仑之外的事情,他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你们两个不一样,平日总在各地晃悠,走得地方多了,听到的事情也就跟云浮峰上不一样了。”

陵替圣君忽然意识到,看似跳脱的谢辞君并非普通的浪荡游历,他似乎在查找着什么。以前总是认为他荒废天赋、游戏人间的想法,可能是完全错误的。

陵替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谢辞君,你到底在查什么?”

谢辞君没有回答陵替,反而问商参仙君,“你对元炁大陆这个封印结界有多少了解?”

商参仙君摇摇头,“元炁大陆的封印结界叫做天穹。这方面的资料几乎完全查找不到,天穹结界本来就是元炁大陆最大的秘密。别说经历了道统之争和义理之战后,很多资料都散失了。就算在当年,它也不能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是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掌握它的核心内容。”

陵替圣君插嘴,“怎么,你在怀疑什么?难道还有人要对封印结界动手不成?它可是元炁大陆最大的防护临界。破坏结界会让整个大陆都流离失所,生灵涂炭,维护修缮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事情。”

谢辞君揉着眉心,“这种事防得了君子,却防不了小人。为了一人得道,就能拉着全界殉葬,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先不说这个,你们帮我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从天穹结界中出去的?”

陵替圣君对结界和阵法了解的不多,他烦躁的抓抓头,“这不可能。咱们昆仑禁文书阁里的东西,你们两个也都看过,那上面可是清楚记载了,天穹结界乃是十位大乘金仙联手封印的。在结界没有消散之前,没有任何东西能通过它。”

“你说起这个是什意思,你是觉得有人穿过了天穹结界么?”

谢辞君点点头,“我探查过整个大陆封印边界的禁制。很多地方因为巡查不周的缘故,禁制都已靡废松动。”听到这里,陵替圣君有些不好意思,“望舒执事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封印边界的巡查主要由望舒执事在掌管,禁制松弛这个锅,扣不到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