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姑娘哭的双目泛红,薛素面色不由阴沉了几分,侧身挡在莲生身前,白皙的下颚略微抬起,冲着长公主道,“殿下,您也听到莲生的解释了,她之所以去到净房,不过是因为腹痛而已,与血凤丢失一事并无瓜葛。”

长公主略挑了挑眉,问,“楚夫人,凡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不如让丫鬟带着莲生小姐去到厢房,仔细查验一番,届时也能还她一个清白。”

薛素入京多年,对这些贵妇的心思也算了解,知道莲生今日若是被奴才带下去了,泼在身上的泥水就永远洗不干净,届时没了名声,肯定会让人戳着脊梁骨,那样的日子有多难过,薛素一清二楚,自然不会让她重蹈覆辙。

“公主此言差矣,孩子没做过的事情,总不能按着头让她承认。我们辅国侯府虽然称不上富贵,但也不会觊觎旁人的东西。”女人声音清朗,艳丽的面庞上全无半点心虚之色,那副坦荡荡的模样让长公主不由叠眉,暗自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楚家人出身虽不高,眼下却发达了,若是小姑娘真没有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而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自己硬要追究,哪能对得住在前线拼死拼活的楚清河?这不是寒了功臣的心吗?

就算血玉佩珍贵,长公主也不愿如此,她刚想将事情压下去,便听到锦月开口了。

“楚夫人这一番话说的当真磊落至极,但你是否忘了,颜如玉之所以能名满京城,靠的都是别人的秘方,看来这种不告自取的习性是家学渊源,你娘有,你有,你侄女如今也学到了。”

感受到周围人骤变的神情,锦月公主眼底满是快意,可惜佑卿并不在场,若是让他看清薛素的真面目,想必心中的绮念便会彻底消失了吧。

话音刚落,煦容上前一步,女人面色略有些苍白,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薄袄,那副骨瘦形销的模样委实令人心疼。

“楚夫人,我的传家宝被你拿走,如今也该归还了吧?”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为了陷害我、陷害整个楚家,竟然从赏梅宴开始时便算计开了,先给莲生下药,而后又血口喷人,其实想知道此事是真是假,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看到女人这副笃定的神情,煦容不免有些心虚,无措的看了锦月公主一眼。

长公主淡声发问,“有何办法,楚夫人直说便是。”

想到自己费心筹办的赏梅宴成了现在这副德行,长公主也觉得无比糟心,恨不得马上拂袖离开。

“方才我侄女身体不适,明显就是被人下药,事实到底如何,只要请太医来把脉便能知晓。”

锦月尖声反驳,“那怎么行?说不定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苦肉计,在茶水中加了药,以此混淆视听。”

薛素猛地上前一步,站在女人跟前,她眼底透着丝丝寒意,将后者骇了一跳,只觉得脖颈略有些发凉。

“您不想让臣妇去请太医,却一再的污蔑我们侯府之人,到底是何居心,一看自明。”

今日来到赏梅宴的女眷,一个个身份不低,后宅的腌臜事见过不知多少,自然能瞧出端倪,知道是有人在陷害楚家人。

一道道似怀疑似打量的目光投注在身上,锦月不免有些气弱,身子略微晃了下,亏得煦容及时搀扶一把,这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尖锐的指甲用力抠了下掌心,锦月定了定神,嘶声道,“到底是真是假,还得以血凤佩为准,来人啊!搜她的身,若能找到血玉,你也就辩无可辩了吧!”

锦月带来的侍女都是皇贵妃赏赐的,只忠于公主一人,对于主子的吩咐,她们自然不敢违拗,一左一右扯住了莲生的胳膊,伸手不住摸索着。

薛素恨得咬牙切齿,揪住其中一人的领子,狠狠抽了她一耳光,“公主如此肆意妄为,将辅国侯府踩在脚下,当真好风光、好本事,不过您是天家贵女,臣妇不能动手,这些宫女却只是奴才,如此欺辱重臣的家眷,该当何罪?”

锦月沉默不语,锐利的凤眼死死盯着莲生,那荷包一早便放在了她身上,等人赃并获以后,就算薛氏牙尖嘴利,也无法辩驳!

“公主,找到了!”被打的面颊红肿,唇角渗血的侍女从兜帽中取出一物,上面的金线图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万分刺眼。

锦月接过荷包,一边冷笑一边将玉佩取出来,口中连道,“薛氏,你说莲生从未碰过血玉佩,那这血玉佩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凭空飞到她兜帽中的?”

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很快又化为哀戚,薛素嘶哑着嗓子质问,“您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糊弄吗?血玉佩?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