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知道薛素说的是实话,以前在安宁村时,有的女人被毁了名声,都快被街坊邻里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想到自己也会落到那种凄惨的地步,她觉得骨头缝儿里都透出一股寒意。

不,周公子一定会上门提亲的,只要他成了自己的未婚夫,名声不就保住了吗?

“你今日是头一回去顾家,就被蛇咬了,世上怎会有这种巧合的事情?分明是顾玉琳与周振在算计你。”薛素伸手戳着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

眼底爬满血丝,她的话莲生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周公子品行高洁,端方知礼,怎么可能算计我?再者说来,周家的门第并不低,叔叔虽然是辅国侯,人家也无需攀附什么。”

事实明明白白摆在眼前,她竟然如此蠢钝,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

薛素心头被激起了一股邪火,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一个大耳刮子甩在了小姑娘脸上,将她打的面颊高高肿起,就跟馒头似的。

莲生一开始还没有回过神,耳边嗡嗡作响,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极为强烈的屈辱感,她恨不得撕烂了薛氏那张脸,以解心头之恨。

眼见着小姐像疯了一样拼命往前扑,想要撕打夫人,赵嬷嬷芍药二人骇了一跳,死死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按住。

开玩笑,夫人肚子里怀的可是侯爷的骨血,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们这些当奴才的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莲生是侯府小姐不假,不过她只是侯爷认下的侄女,亲生的跟收养的能一样吗?小姐怎么不长脑子呢?

赵嬷嬷常年做粗活儿,力气自然不小,莲生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挣扎不开,最后她被绑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中蕴藏着无尽的恨意。

将小姑娘的神情收入眼底,薛素只觉得脑仁生疼。

要是能好好过日子的话,她根本不想这样,偏偏那起子卑鄙小人可劲儿的上蹿下跳,蛊惑了莲生,连带着她也被拖下水,不得安宁。

细腻指腹轻轻揉捏着额角,薛素再也不想呆在明涟院,索性带着丫鬟直接去了书房。

此刻楚清河还未回来,她坐在那人常坐的椅子上,随便翻了翻兵书,觉得上头记载的故事还挺有趣的,便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胸臆中的火气渐渐消散。

孕妇的精神头并不算好,没多久薛素就有些困了,小手捂着红唇,打了个呵欠,杏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水雾,比起鲜花更为娇艳,让人恨不得将之采撷。

男人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鹰眸的色泽愈发深浓,但他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先前老大夫给小妻子诊脉,说头三月依旧要避免房事,以免刺激太大,对肚子里的胎儿有害。

薛素盼星星盼月亮,才将前世的孩子给盼回来,自然无比上心,恨不得马上跟楚清河分房睡,以免这人手脚不规矩。

眼见着小妻子这般无情,他心底甭提有多郁闷了。

听到动静,薛素抬了抬眼皮子,含糊不清的说,“你怎么才回来?家里又出事了。”

“又出了何事?”

男人稳稳当当坐在八仙椅上,长臂一捞,直接将小妻子抱在怀中,那张刚毅的面庞严肃非常,黑眸幽深,配上非凡的气势,让人看一眼就心中发憷。这样的辅国侯,简直堪比人形兵器,让匈奴人闻风丧胆。

大掌轻轻揉捏着她的脖颈,感受到掌心柔腻的触感,楚清河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薛素并未察觉到不妥,软软的哼了一声,红嘴微张,白嫩的颊边也带着点点红晕,小模样越发馋人。

“顾玉琳与周振欺人太甚,今早莲生去了顾家,竟然被一条无毒的小蛇咬在手上,旁边丫鬟奴才不在少数,偏偏周振不知避讳,主动帮她吸.毒血,这哪是情深意重,分明是设了个圈套,就为了诓骗你那好侄女呢!”

楚清河轻轻拍着她的背,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

即便他老早就知道周振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没想到那畜生胆子这么大,竟然会轻薄莲生。

“素娘放心,既然他们的手伸的这么长,干脆剁了便是。”

听出他话中隐含的杀意,薛素不由有些幸灾乐祸,周振不是得瑟吗?要是他真能扛得住楚清河的手段,娶了莲生也无妨;若他扛不住的话,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