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下午,薛素跟楚清河都在主卧中腻歪着,常年习武的军汉到底跟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大不相同,前世里她跟着王佑卿,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浑身酥软成了一滩烂泥,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大掌捧着莹白小脸,滚烫薄唇在颊边爱怜的落下一吻,他哑声道,“这些日子我不在京城,苦了你了。”

女人的眼角眉梢还带着丝丝绯色,她倚着软枕,动也不动,软软的哼唧一声:

“我过的还挺舒坦的,就是你那好侄女,觉得我心机深沉,故意将她往商户里塞。”说这话时,薛素的眼神变得冷漠,“反正莲生的亲事我做不了主,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要是操持不好,肯定一辈子落埋怨。”

先前家里闹出来乌七八糟的事情,楚清河虽然不知,但他清楚小妻子并不会无理取闹,现在会这么说,定是动了真怒。

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脊背,他好生哄着,“媳妇别生气,此事我会处理好,不过莲生到底是个孩子,她爹当年也是为了救我而死,还得再包涵包涵才是。”

薛素不知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杏眼瞪得滚圆,问道,“我只当莲生是你袍泽的遗孤,难道还有救命之恩这一茬?”

要是如此的话,她势必得为莲生准备十分丰厚的嫁妆,还得仔细盘算着,让她一辈子都在富贵乡里生活。

楚清河面容严肃,“当年我被赵国坤陷害,莲生她爹也参与到了此事中,在动手前突然悔过,帮我挡了一箭,这才丢了性命。”

细细琢磨了一会,薛素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她还以为莲生爹多么重情重义,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先算计了楚清河,又中途反悔,临死前还把女儿托付给他,算盘打的啪啪响。

更何况,凭着这人的武功,难道真躲不过那一箭吗?

这话薛素并没有问出来,毕竟死者为大,沉吟片刻,她道:

“此事我怕是管不了的,她想嫁到高门大户,但将军府到底是什么情形,你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咱们从泾阳过来,在世家眼中就是浑身泥点子洗不干净的乡下人,莲生就算挤破头嫁过去,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你能帮她一时,难道还能护她一世不成?”

越说她心里越窝火,小手握拳,作势在男人胸口砸了几下,却也不敢用力。

刚才脱衣裳时,她看到楚清河身上新添了几道伤疤,心疼都来不及,又哪里舍得真弄伤了这人?

实际上却是薛素多虑了,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他皮糙肉厚的程度可想而知,只要小媳妇不拿刀子割他的肉,都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楚清河本身城府不浅,否则即便他有真才实学,是难得的将才,也不会在短短十年功夫从马前卒爬到将军的位置,成为大虞朝的战神。

将水眸中的心疼看的一清二楚,他钳着女人细细的腰肢,将人搂在怀里,沉声道,“且不管莲生,只说我的素素,就算京中形势再不好,也不能让那些人欺辱到你头上,反正咱们夫妻二人都是乡野贱民,不必在乎那些劳什子虚礼,谁让你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世不痛快!”

感受到男人身上透着丝丝煞气,薛素不止不怕,反而乐不可支,细腻指尖描绘着蜜色胸膛上的伤痕,杏眼中雾蒙蒙的,这副又娇又甜的小模样,让人看着,心就化成了一汪水。

楚清河打着赤膊,将温水端到床前,把帕子沾湿了,仔细擦拭着小妻子面上的汗渍。

平日里弯弓射箭的大掌,现下碰触着娇嫩无比的肌肤,他十分小心,生怕自己的力气太大,弄疼了她。

薛素抬了抬眼皮子,一开始还挺享受这人的殷勤,但就算他动作轻柔,一张脸擦了整整一刻钟,这种滋味儿实在难受的很。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莲生还等着呢,你快着点。”

悻悻将手收回,鹰眸盯着心型小脸,面上带着几分遗憾,等到素娘穿戴齐整后,这才一起去了正堂。

莲生看着脚步虚软面颊绯红的女人,暗暗骂了一声狐媚子,先前这女人怎么说的?什么叔叔舟车劳顿,必须好生休息,一转眼就回房做了这档子事,简直无耻至极。

心里头不太痛快,她面上不由带出来几分,楚清河又不是傻子,感受到侄女目光中的不善,刚毅的面庞陡然一沉,吓得人心肝直颤。

最近天气太热,屋里虽然放了冰盆子,薛素仍觉得有些燥热,她用手扇着风,就跟没骨头似的,软软靠在男人肩头,这副亲密的模样堪称刺眼。

“叔叔,您在战场上这么辛苦,回京城可得松泛松泛,千万别再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