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怡卿昏迷期间,薛素写了信送回了泾阳,刘家二老得知女儿病重,放下米铺的生意,连夜坐着马车赶到京城。

看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女儿,刘家二老哭的伤心极了,刘夫人死死握着薛素的手,满脸懊悔,“我当徐岳成是个好的,哪想到这一大家子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我的怡卿何其无辜,竟然被一个小妾磋磨的只剩下半条命……”

轻轻拍了拍刘夫人的手,薛素试探着说,“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伯母还准备将怡卿送回徐家吗?徐岳成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要是再进了狼窝,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这、这我也明白,不过要是跟徐岳成和离的话,怡卿下半辈子该怎么过?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本以为喝了杨柳露,治好了痴肥之症,就是苦尽甘来了,哪想到居然遇上这样恶毒的婆家,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害苦了女儿!”

将刘夫人老泪纵横的模样收入眼底,薛素心里有些发堵,薛母在她十岁那年已经去了,要是母亲还在的话,前世她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缓了缓心神,她说:

“伯母,和离虽然影响女子的名声,但人又不是为了一块牌坊活着的,怡卿下半辈子过得好才是正经,至于徐家,早一日断了关系,早一日解脱,又有什么不舍的?”

刘老爷打量着女儿凹陷下去的双颊,忍不住斥了一声:“楚夫人言之有理,你女儿不比那些虚名重要多了?况且就算你我百年,家产有三分之一要充入官府,剩下的她一辈子都花不完,也不必操心那么多……”

在生意场上见多了大风大浪,刘老爷倒是比自家夫人看的明白些。

此刻他板起一张脸,神情严肃,将刘夫人骇了一跳,后者本来就是个耳根子软的,根本生不起反驳的心思,支支吾吾点头应了。

刘家二老住在将军府中,薛素将他们安置在东边的小院中,派了秋菊去照看着,以免有什么不妥之处。

看过了女儿后,刘老爷亲笔写下了一封和离书,派人直接送到了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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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徐岳成气的浑身发抖,俊美的面庞变得十分狰狞,看到儿子如此失态,一旁的徐老爷不由皱眉。

“信上写了什么?”

“刘家的老东西把和离书送过来了,让我跟刘氏和离,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美事,娶了那个病秧子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现在想走就走,未免太不将咱们徐家放在眼里。”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徐岳成最在乎的还是刘怡卿的嫁妆,以及刘家在泾阳的生意。

米铺开了二十年,怎么说也能值上几十万两,要是将这些银钱弄到手,徐家便能再上一个台阶,说不准他也有机会成为皇商。

想到那副风光的场景,徐岳成眼中露出一丝势在必得,他情绪渐渐平复下来,道:

“父亲放心,儿子不会做出傻事,正好岳父岳母都在将军府,今日上门拜访,趁此机会将刘氏一并接回来,婚姻本就是合两姓之好,不过就是受点委屈而已,有有什么不能忍的?”

见儿子想通了,徐老爷眼中流露出几分满意之色,不过想起那个郭氏,他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把郭氏也给带过去,要是刘氏不愿意回来,就让她跪倒在将军府门口,直到你夫人回心转意为止。”

京城位于北地,三九天都能把人活活冻死,郭氏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要是真跪在地上,恐怕不用一个时辰,那块肉就保不住了。

徐老爷不是猜不到结果,而是故意为之。

对他来说,一个说不准是男是女的孩子,哪能比得上几十万两银子?徐岳成还年轻,将来总会有骨血留下来,像郭氏这种蠢妇,生下来的孩子也精明不到哪里去。

按照父亲的吩咐,徐岳成带上了妹妹徐玉,贵妾郭氏,上了马车往将军府的方向赶。

这会儿薛素坐在正堂中,李管家站在她面前,老脸上满是恭敬之色。

“夫人,主街有一座小楼,正好可以用来开私馆,因为店主好赌,欠了不少外债,小楼才卖一千五百两,若不是因为隔间太多,厅堂太小,恐怕远远不止这个价格。”

上辈子来京城的那回,她就已经见识到天子脚下究竟有多繁华,像李管家口中的店面,若换一个时候,恐怕三千两都拿不下来。

何况他性子稳妥,此刻把消息送到自己面前,说明小楼肯定没什么问题。

薛素垂眸思索片刻,便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