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还记得和艾斯第一次见面时,这个神经粗大的家伙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笑着说到:“你看起来很不错嘛,要不要来我们船上？”
迪安很搞不懂为什么他会这么对他说，他只是短暂的看了一下他身后破破烂烂的海贼船,然后心中默默地吐槽。
……这种小海贼,就算抓到了也没有多少奖金吧←_←
“啊……好啊。”
“真的？那你就是我的第一个同伴了啊！”
“是吗？”
“嗯,我的名字叫艾斯,你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使用一直以来的假名。
“迪安。”
——老子是卧底,才不是什么海贼的同伴呢。
然后呢？
啊然后？发现这艘船其实还不错啦，于是干脆就叛变逃出来成为海贼好了。
其实说实话，是因为遇到了真正在乎自己,关心自己的人了吧？以前在海军基地的时候，总是被级别高的训斥，总是被一些善于讨好上司的海军安排去干一些杂活，就算成功完成了任务功劳也从来都没有落到自己头上。
……是艾斯让我找到了被重视的感觉。
“所以……我愿意为了他的重视去死。”
迪安这么说着，看着面前的身材高大的男人，还是那么镇定而且面无表情:“所以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救他……青最大将。”
海军大将就这么冷静地注视着他，半晌后慢慢到:“我不过是告诉你这个消息，若是在战场上遇到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加文和罗素他们胆战心惊地躲在甲板后面看着迪安站在船头和骑着自行车在海上的青最的交谈。不明白海军三大将之一为何会现身于青海尤其是他们的船上。
迪安握紧自己的手，低头看着这个男人。
“非常感谢，我会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但是，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卷发的男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极为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
“……记不得了。”
“非常感谢。”迪安鞠了一躬，然后不知为何把话题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对青最大将而言，什么是正义呢？”
“唔……我认为是就是吧。”青雉这一次却很快给出了回答。
——因为太让人失望了。海军们所谓的正义。
他很厌恶这种事，然而更让人厌恶的是做出这样的事的人是海军。
“那再见，下次见面叫我库赞吧。”
“……”
迪安看着那个在海上渐渐远去的背影，再想起他所说的那个消息，只觉得手脚微微发凉。
“大家……这里大概有一个很坏的消息要宣布。”
他这么说着，转身过来，没有注意到加文担忧的神色，也没有注意到娜娜陡然睁大的眼睛，刚才库赞的声音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最后他只能面无表情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节。
“艾斯……被海军抓住了，下个月就会被问斩。”
“再问你一次，波多卡斯·D·艾斯，你的父亲是谁？”
被锁链束缚着挂在墙上的男人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到:“白胡子。”
“白胡子？我们所得到的情报可不是这样的！”审问的人大声呵斥，“你的父亲——究竟是不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海贼——哥尔·D·罗杰？！”
他微微皱起眉，抬起头来时对方不自主后退了一步。
“你们不都已经知道了嘛……有问我的必要吗？”
“不许敷衍！快回答我是不是！！”
“那就是吧。”
他好像是在走神，黑色微卷的头发因为血液而粘着在一起非常不舒服。他想起最后黑胡子那让人心里发毛的微笑，再想起他的朋友们的反应，心中便隐隐约约有了非常不详的预感。
他并不后悔去追击黑胡子，哪怕因此而丢了性命，但是如果因为他的原因而让老爹或者是他的同伴陷入危机，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就这么死在这里。
“你们会杀了我吗？”
他很冷静地问到。
“你还指望自己能够活下来吗？”对方反问，然后冷笑一声。
……真奇怪，在他想死的时候一直死不了，在他想要好好活下去的时候却发现快要死了。
艾斯这么想着，然后听到那个人继续询问:“那么，波多卡斯·D·艾斯，你的体内是否有着和你父亲一样的嗜杀的血液？你是否想要把所有的海军都杀死？你是否想要把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什么问题啊这是。
艾斯这么想着，因为身上有伤所以说话很低:“我又不是变态。”
“但是你体内留着那个恶魔的血！！”
“…………啊，随便你们怎么理解好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想要怎样的贬低我也随便吧，反正我一直都是这样长大的，在别人还没有厌弃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厌弃我自己了。
“你是不是想要和白胡子联手击溃海军？”
“啊，你说是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