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感慨后,王友山反应过来了最要紧的事情,他摇头说道:“匡公公莫非以为犬子是主持之人,是幕后的主使?”

那司礼监礼仪房的匡公公嗤笑一声,开口反问说道:“徐州那等偏僻地方,若不是王小郎君这等见多识广的少年英才,谁又能有这么大手笔做出这么大的事情,王兄也不必多解释什么,咱家也懂这个,无非是陈平起家的故事而已,令郎这分寸的确让人赞叹,居然不好虚名啊!”

所谓陈平起家的故事,楚汉之际,处处反秦,陈平所在地方也是闹起来,乡里青壮想要奉陈平为王,陈平的母亲说咱们家没有当王的人,而且当了王很容易招来祸患,但你可以奉其他人为王,这样败了没有什么祸事,胜了也会有封侯之赏。

拿这个做比喻,就是说王兆靖不愿意站在前台,只是在背后主持,这样无论胜败,都有腾挪反转的机会。

听到这个的王友山苦笑不停,有心想要解释,可怎么解释的通,心想即便是自己亲身接触过的都想不通,何况这些完全不摸底的外人,张了张嘴,到最后只是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好,既然魏公公赏识,那在下回去和犬子讲,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王友山只能这么答应。

匡公公笑着点头,悠然说道:“年轻人终归是要在正途上走的,科举功名,报效朝廷,这才是读书人该做的正事,对了,王兄知道为什么被抓进来吗?”

谁也没想到突然转了话题说到这个,王友山皱眉反问说道:“难道不是因为牵扯到徐州谋反?”

那匡公公嘿嘿笑了几声,闷声解释说道:“是鲁王看上了你们徐州的财货,王府内一帮混账勾结京里的糊涂人,想要图谋徐州的产业,还弄什么谋反的罪名,结果折腾到这个地步,真是荒唐。”

王友山愣在那里,咬牙切齿的也是想要骂人,本以为是徐州那些事做得太过火,所以才被朝廷注意到,谁能想到是因为贪财,想要吞并家产,这伙人做事也太过无法无天,肆无忌惮了。

“把人带过来!”那边小匡扬声说了句,外面门被打开,脚步声响起,没多久,就有人被拖到了这边来。

两名神色阴沉的大汉架着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这中年人嘴被塞着,满脸绝望的神情,细细打量,这个中年人面白无须,没有喉结,居然也是一个内官。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匡公公满脸都是厌恶神色,盯着这人说道:“把王兄你下狱,惹出这些是非的京师主谋就是这人,在文书房当差,怎么发财不能发,却蠢到和藩王内官勾结,做这等侵吞家产的混账事。”

王友山盯了那人几眼,司礼监文书房的差事是主管司礼监的所有文件,也就是整个天下的奏折、圣旨和机要,也是贵重之极的内廷要职,要发财只怕是露个口风,就有无数人上来奉承,这位却和鲁王府勾结,的确是蠢。

“不知好歹,不懂进退,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就在这里给王兄一个交代了。”那小匡说完后,打了个手势。

架着那中年人的两名大汉立刻动手,一人捏开那中年宦官的牙关,另一人拿出一颗药丸塞了进去,这药丸见效极快,这中年宦官想要挣扎喊疼,却被身边人牢牢按住,挣扎动作就那么慢慢变小,脸上泛起一片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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