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池幽幽地哼一句:“起身吧。”

两人平身,金蝉面上浮笑,道:“两位也是为中秋夜宴而来吗?”

苏纯回:“随便看看。”

金蝉睨了眼郑天青道:“郑掌柜近日出了大风头,可是要向你道喜。”

郑天青朝她一笑,道:“二小姐客气了。”

碧池一笑,道:“那边山穷水恶,据说要穿越漫天黄沙,吃得不少苦头,估计从敦煌回来,郑掌柜会清瘦不少。”

说完金蝉跟她一起笑,并打趣:“估计能少买几尺布,可省了不少料钱。”

两人笑得花枝乱颤,郑天青满脸通红。

苏纯实在看不过眼,道:“两位何必如此刻薄,天青远赴西域也是为大梁争光,两位如此戏谑,可不是也将大梁的荣辱一并调侃了,恐是不妥。”

金蝉止了笑冷冷道:“苏小姐言重了,我知道你想护着她的心,不过是大家一起逗个闷子罢了,这样正经就没意思了。”

苏纯再想说话,被郑天青拦了。

碧池嘴角还带着笑,斜瞟了一眼金蝉。

那人便更无顾忌,道:“要正经起来,郑掌柜这样貌,若是到了敦煌,代表的也是我大梁少女的风貌。只这一条,我可是要抗议的,咱们大梁的少女,有这腰身的可只有郑掌柜一人。”

说完,两人又捂着嘴笑。

士可杀不可辱,郑天青心里的火苗腾腾窜着,烧的心急火燎。抛却家世地位,世人皆同等,她已经极力忍耐,给足了两人面子。

可恨的是两人仍不满足,非得将她踩到脚底,踏进泥里才罢休。既然如此,她便不再退让!

不等苏纯开口,郑天青抬眼,目光直刺两人,道:“我生于大梁,勤学苦练,终得了命符,丰皇命斗宝敦煌。”

她特意咬重“皇命”二字,果真,金蝉气势消了大半。

“我去斗宝,代表的是大梁的花丝匠人,是去扬我国威的,我想大梁有这手艺的少女,恐怕,也仅我一人。”此话一出,金蝉得意之色全消,碧池脸上也去了大半,只作不屑。郑天青继续道:“况且,真正的美是源于内在。与其整日浑浑噩噩,靠着出身,只想着勾心斗角,你争我夺,不如有一技之长,独运匠心更能代表大梁少女,不是吗?”

“你!”金蝉气极,一时无语反驳,样子滑稽。

碧池倒是稳重的多,微微一笑,美目中多了几分算计:“郑掌柜赢了命符果真底气实足,伶牙俐齿的更胜从前。”

郑天青看着她,神色平常。

碧池袅袅婷婷走到她跟前,凑近道,声音却一点都不小:“你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最好捂严实,咱们走着瞧。”

说完,她唇角一翘,带着金蝉丢下声冷哼,扬长而去。

郑天青被她唬得背后发凉。

碧池的话像只毒蛇,盘在暗处吐着信子,只等她稍有松懈,便会直扑上来,狠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