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青睁开眼,一夜无梦。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她一起身,推开窗子,外面碧空如洗,天高云淡,是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

她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心花怒放。

彩月拿着水推门进来,见她高兴,道:“小姐今儿个刚起兴致就这样高啊,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回来满脸通红,我还以为吹着风伤寒了呢。看来是没事。”

郑天青道:“是啊,今天天气真不错啊,踏青正合适。”说罢,又想到昨晚的情形,嘴角微微上扬。

梳洗完毕,彩月开了衣柜收问:“既然要去踏青,小姐想穿什么颜色?这件鹅黄的怎么样,配杨柳依依的春天最好了!”

“今天我是去陪小纯踏青散心,太艳丽总归不好。穿那件雪青色的长裙就好了。”郑天青戴了对简单的珍珠耳环,又让彩月梳了个简单的发式,简简单单但清丽大方。

郑天青让彩月先准备好吃食和苏纯喜欢的西米露。西米露西域那边流传过来的饮品,西米本身不常见,她还是去年万国集会上买的。

去年万国集会举办地点正好是京城,郑天青趁时屯了不少。也不知道今年是什么时候,郑天青很喜欢万国集会,她能见识各国的特产和宝贝,特别是首饰的作法和石头的打磨方式,各国有各国的风格,每次她都能学习到不少。

想到这,她突然想起叔叔婶婶还在家,忙去看。

赵翘楚的贴身侍女樱珠正巧端着水盆从客房出来,郑天青忙问:“姑姑,我叔叔婶婶如何了?”

樱珠答道:“没大碍了,服了苏公子开的药,没半晌就缓过来了,不过二老爷还是起得不愿意说话,王夫人还是哭。”

“昨儿我回的,没来得及去看,我爹我娘休息的还好嘛?”

“老爷夫人倒没这样着急,但是也很发愁。”把水泼到一边,继续道:“小姐,我得先走了,得去看看厨房早饭准备的如何了,夫人还要问我王夫人情况呢。”

郑天青跟她道别,觉得还是先去见母亲比较合适,转头去了父母的卧室。

郑远琛和赵翘楚早已起了床,好好的宴会成了这样,两人心中也别扭,两人打发了樱珠去照顾弟弟弟媳,郑远琛正坐在横榻上发愁,赵翘楚替他剥瓜子,一个个放进旁边的小碟子里,郑远琛也不吃,摞得跟小山似的。

郑天青进了屋,见父母兴致不高,知道定是在为郑天河发愁,笑嘻嘻的进屋逗他们:“两位好情致啊,一进屋就闻见瓜子香了,我先吃几个解解馋。”

赵翘楚见她来了,笑着把盘子往她方向一推,道:“听说你昨天回得晚,怎么,你哥怎么说?”

郑天青道:“爹,娘,我支持他。”

“什么?!”郑远琛诧异道,“成何体统!”

“天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赵翘楚跟着问。

郑天青知道父母的难以置信和愤怒,道:“我知道你们无法苟同天河的做法,他年轻,有能力,有前途,跟一个男人混在一起说出去难听,伤了郑家的脸面。”郑远琛脸色稍霁,郑天青话锋一转:“但是不能为了我们郑家的脸面,让他遗憾一生,娶他不爱的人,过所谓正常的日子。可是他不喜欢这样,他会痛苦的啊,我们也得为他想一想不是嘛。”

她说着坐到郑远琛身边,依偎着他道:“爹,我们是他的家人,我们要是不支持,不理解,他会过的更难,更苦。你绝对不忍心看他浑浑噩噩的过完下半生对不对?”

郑远琛推开她,起身道:“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哼!”一甩袖,出门而去。

郑天青脸色不济,她望向赵翘楚,道:“娘,你最开明懂理了,你怎么看?”

赵翘楚喝了一口玫瑰茶,也不看她,道:“你压根就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天河今后有何打算?”

郑天青知道瞒她不住,但是又不想说出沈醉已经先离开的境况,免得他们去烦哥哥,便说:“他要跟随沈醉去西域。”

赵翘楚,长叹一口气;“儿大不中留,都有自个儿的主意,我虽然不赞成这件事,但我不是不疼你哥哥。”说着起身到首饰盒里拿出个锦袋给郑天青,道:“拿去给你哥哥,他们家的产业他定是碰不得了,咱们家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拿不出太多银子,拿出来这些你父亲暂时注意不到。西域路途遥远,山高水长,好歹也得有些银子不是。别让你爹看见,偷偷给你哥送去。”末了,又说:“这不代表我支持他,都是自家孩子,选了这条路,以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呢,能让他少吃点苦就少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