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襄抬起头,盯着她的目光稍显锐利,“显蓉小姐怎么手上有茧子?是练过功夫吗?”

金显蓉急忙缩回手,脸上的笑容是挂不住了,声音仍是努力的保持温和,“我哪里练过什么功夫,小时候家里弟妹多,干活磨的。”

“哦?”谢襄眉梢一挑,不依不饶,“可是这看起来倒像是我们练刀磨出的茧子。”

“你看错了。”金显蓉立刻否定。

她的语气坚定,两人对视,似是有火花交错,良久,谢襄把香蕉扒开,咬了一小口,“可能吧,毕竟现在都用枪了,也很少有人练刀了,我们学校每个月也只有一堂刀术课。”

金显蓉笑得云淡风轻,审视的目光在谢襄的脸上不断扫过。谢襄又吃了一口香蕉,似是随口问道:“认识这么久了,还没问过显蓉小姐在哪里留学?”

金显蓉也随口说:“英国利物浦。”

谢襄说:“哦,艺术之都,难怪你看起来这么有气质。显蓉小姐在国内有亲人吗?”

金显蓉微微扬起下巴,“有的。”

有问有答,问的别有目的,答得简明扼要。

谢襄瞅了她一眼,“是吗?真可惜,一直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有机会应该上门拜访的。”

金显蓉弯下腰,双手扶在谢襄轮椅的两侧,目光灼灼,她的声音一向甜,这会儿带了腻,“君山也没去过我家呢,甚至问都没问过,谢同学今天问我这么多,我是不是可以自恋的认为,谢同学是喜欢上我了?”

因为身上有伤,坐在轮椅上被迫矮了人家一头,可被金显蓉这样看着,谢襄的气势却丝毫不弱,“显蓉小姐真会开玩笑。”手抚上轮椅,她慢悠悠的向后退了一点,目光幽幽,缓缓道,“这样,我出去转转,就不打扰你们了。”

谢襄收了兵,金显蓉的防备滴水不露,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不过今日的试探得到的信息已经够多了。

利落的身手,握刀的手,那双修长的手挥着日本武士刀一定很惊艳吧!

可惜这也只是猜测而已,要找到证据,还需要一些时间。

谢襄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病房,而是躲在楼梯旁等着,直到看着金显蓉步履匆匆的下了楼……

唉,跟踪失败。

懊恼的锤了捶腿,要是自己能灵活走路,就可以跟着去看看了,没准还会有更加有用的消息。

接下去便是老老实实在床上半个多月的休养时间,好不容易熬了这么久,谢襄终于如愿下了床,这段日子多亏了小珺的照顾,还有黄松、纪瑾他们也常来看望自己。

倒是顾燕帧,那个傻子,每次买完水果都会让小珺带进来,自己趴在门缝偷偷的看,偏偏还以为隐藏的极好,没有被谢襄发现。

一想到这里,谢襄就觉得心里酸酸麻麻,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病房里再一次空空荡荡,“良辰,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黄松拎着两个行李箱站在门前。

谭小珺将最后一块苹果塞进嘴里,擦了擦手也走了过来,她看着谢襄问道:“沈君山说今天来接你,你真的不等他了吗?”

“不用他接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谢襄说着,抬脚走出了门,一个星期前她就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只是医生不让她出院,说是要留院观察,可是谢襄又闲不住,因此整日在医院里转悠。医院的楼梯道路她都了然于心,更何况有黄松在自己又不需要拎东西,脚步更加轻快了起来。

走到门口,用力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谢襄格外舒心,可是目光放在车窗旁那张精致的脸上时,顿时就由暖转冷,神色也跟着变了。

她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好好的计划被身后的傻大个出声破坏。

“显蓉小姐?”黄松认出人,也很诧异会在医院门前见到她。

金显蓉微微探出车厢笑,“君山的手伤了,不方便开车,让我来接你们,上车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显蓉既然来了,谢襄当然没有放过她的道理。

主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虽然腿脚还有些不利索,但谢襄没理会金显蓉伸过来的手掌。她坐好了,才笑着问道:“显蓉小姐还会开车?

金显蓉笑笑,没有回答,却自己起了个话头:“谢同学和谭小姐的感情真好,我看这几天都是谭小姐在照顾你。”

谢襄回头看了一眼小珺,与她对视一眼,“我们是好朋友。”

谭小珺吐了吐舌头。

谢襄忽然想起之前沈君山也问过谭小珺和自己的关系,暗叹一声,转头看着道路两旁残留的一些积雪。她就解释了这一句,路旁有出来扫雪的人,拿着大扫把,在视线中一扫而过。

金显蓉没吱声。

车子开了一阵子,她才忽然问道:“我听沈君山说,谢同学还有个妹妹,也在顺远读书。”

谢襄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是。”

“叫什么?”

“谢……香。”

“在哪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