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凌厉的掌风吹起林鹫身上的衣袍,猛然间闭上眼的林鹫缓缓地睁开眼,停在他眼前不足三寸的距离,一个修长的手掌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掌心带着复杂的纹路,就仿佛是这看不真切的人生。

林鹫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掌印缓缓的手掌缓缓地收了回去。

一身黑色劲装的叶承影,冷着一张脸,俊美的脸上,那双本变化成深邃黝黑的眸子已然恢复了原来的暗灰色,嘴角残留着血丝,衬着那张俊美的脸带着几分邪魅。

恢复了镇定的林鹫,捂着发疼的胸口,一点一点地借着后背的梁柱,爬起身子,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叶承影,虽然身子有些疼痛,但是脸上却还是充满着激动的喜悦,“小子,你的血脉终于觉醒了!”

默默地看了一眼林鹫,相较之林鹫的激动,叶承影则是显得过于平淡,看着似乎不会再动手的林鹫,叶承影侧过身子,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抬起手,伸出修长的指腹,将嘴角残留着的血丝擦去。

他可不希望自己顶着一张受伤的脸去见他的夫人,若是让他夫人知道他再度受伤的事情,恐怕又要多添几分担忧。

“喂!小子,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林鹫十分不满于叶承影这样一副漠然的样子,变异瞳眸,血脉觉醒,那就意味着他将是这一代的九华门门主,率领着九华门重振旗鼓,届时那样的光景想想都令人热血沸腾!

“与我何关。”叶承影斜睨着林鹫,不冷不淡地吐出一句。

他走到一旁,捡起那留在残破的架子内的布巾,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水,抹去了嘴角血丝的叶承影,一张俊脸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也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只道是练功过头,用力过度,所以累着了。

“你站住!”林鹫看着准备扭头离开的叶承影,气得几乎要跳脚,他闪身挡在叶承影的跟前,拦住他前进的步子,气道:“小子!难道震天都没有跟你说过九华门和变异瞳眸之事?”

林鹫不相信,发生过那夜之事,叶震天没有和叶承影透露过什么,况且,叶承影是叶家这一代的嫡子,这些有关九华门之事,他本该知晓,也是他该承担起来的责任。

“说过。”叶承影厌烦地看着林鹫,冷冰冰地丢出几个字,“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林鹫提高了音量,瞪圆了看着叶承影,“该说你是无知还是自负!振兴九华门,那可是百年前天下之尊的九华门,你若成了九华门门主,这天下武林谁敢对你不敬!”

叶承影仿佛看白痴一般,揪着问题一针见血地说道:“那也只是百年前,现如今?”

叶承影上上下下打量着这穿着一身粗布衣袍的林鹫,无须多言,眼底的那种蔑视已然言明,

林鹫一噎,被堵着竟然无法反驳,他憋着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指,胸膛上上下下地起伏着,“那只是一段时间的沉寂,你血脉的觉醒就是意味着九华门复兴的到来!”

“小子,你是九华门的嫡系,你身上留着的是九华门尊贵的血液,这一份沉寂了百年的责任你避无可避!”

林鹫看出了叶承影那眼底的冷漠,更看出了叶承影那一份不愿沸腾的心,他担忧着叶承影忽视了九华门的责任。

耳边是这样如此聒噪的声音,叶承影皱紧了眉头,他冷冷地看着林鹫,“我不愿,并无人能够强迫于我!”

说罢,叶承影便抬手挥开林鹫拦在自己身前的手,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顾家女娃娃的安危也与你无关吗?!”林鹫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迫地喊道。

看到叶承影那倏然间挺住的脚步,林鹫欣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候,那背对着自己的叶承影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伴随着快速闪电的身形移动,在林鹫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自己的身子一轻,已然狠狠地撞上了梁柱。

跟前,是叶承影冰寒的俊脸,暗灰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然转化为深邃的黝黑,如一团漩涡一般,蕴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胆寒,叶承影单手提着林鹫的衣领,将他压在梁柱上,微微提起身子,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如万丈寒冰般冷彻。

“你敢动她,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咳,咳咳……”被提起衣领的林鹫,一张老脸微微泛红,浑身却仿佛失了力气,无法反抗,脖颈上渐渐地发紧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如同被扼住了喉咙般令人难受。

目光勉强地看着叶承影那双染深了的眸子,内里的深邃叫他无法直视,有一种血脉的压迫之感,让他不配去感受内里的威严。

这一刻的林鹫是真正地,完完全全地相信了叶承影是九华门的未来,这样的眼神和威压,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除了九华门门主,还有谁能够让他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