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却未有举步离开,仍是站在原处。

清清望着背向着她这边的藏蛮敕,心里头颇多疑问。

确实那个六公主的话,也并非是无道理,苍夜国皇室族制,历代国主年过五十就必须要禅让王位给太子,这是不容改变的。

这藏格伦都已经五十有三了,按理说这藏蛮敕早就该是苍夜国的国主了,可如今他却仍是太子,而藏格伦也仍是苍夜国的王,难道说藏格伦连祖宗的制度都打算推翻?

“白姑娘,何不现身一见,藏蛮敕可是对姑娘仰慕十分,只盼姑娘能不吝出来与我一见。”

从底下忽然传来了藏蛮敕的声响。

清清紧蹙了双眉,这苍夜国太子到底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虚张声势,还是早已发现她的存在?

“哎,看来姑娘始终不愿与我一见,罢了,藏蛮敕也绝不勉强姑娘,姑娘若是在,且听我说几句肺腑之言。”藏蛮敕举目,向着密林环顾了一圈后,这才又开了口,“姑娘,可认识一个叫龙泽的人?”

龙泽?

清清听到这个名字,身子倏然一颤——

龙泽不正是害了爷爷,妄想要夺得龙成诀的龙堂九子之首吗?

若是她没有记错,龙泽应该在现世时,就与她同归了。

“姑娘,可是知道龙成诀?”

藏蛮敕再度响起的话,又掀起了清清内心深处的千层巨浪。

藏蛮敕不单单是说出了龙泽的名字,更是知道龙成诀。

这......

“姑娘到现在还是不愿与我一见?”藏蛮敕紧蹙的眉更为紧锁,他看向四周,目光渐渐地沉凝下来,“我以为,姑娘会是我寻找了许久的人,看来是我错了。”

清清双手紧握,巨浪仍是在胸间翻腾——

藏蛮敕失望的摇头叹息了一声,转身,向着密林入口处走去——

清清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紧握的双拳早已让那指关节根根泛白。

当藏蛮敕完全消失不见,清清才从藏匿处离开,站在适才藏蛮敕所站的地方。

脑中所想都是藏蛮敕说的话,龙泽,龙成诀,这些为何苍夜国太子会知道?

龙泽......

难道!

清清身子轻晃了下,她看向藏蛮敕所消失的方向——

她能转世在这蓝月之上,龙泽自然也可以!

紧攥了下掌心,看来自己还是忽略了很多事情,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

是什么,她一时间却怎么也无法理清一个头绪。

再次举目,看向前方,清清脚下轻踏,人顷刻间从林中消失无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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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在月色的映照下,折射出一河的波光,一叶孤舟在天宁河中慢悠悠地漂浮着。

夜幕中,一袭白衣在河面上如魅影般飞掠,眨眼间,便已站在孤舟之上。

颀长的身影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益发的飘渺而不实。

他就似那从天而来的谪仙!

伸手摘下了那覆盖面颊上的银制面具,一对修眉在含笑的眸光中,向上扬起。

踱步走进了船舱,看向着那坐在舱中的人绿袍男子,他双膝一弯,跪在了席子上,恭敬道:“师父。”

“起来吧。”赫怜祁望着对面的俊逸青年,眼中满是欣慰的笑,七年多不见,他这徒儿可是变得连他这做师父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师父终于肯见小羊了么。”抬起头,望着容貌与七年前丝毫未变的师父,他内心的激动可是能轻易所平复的。

“还叫自己小羊,你现在可是秋水阁阁主临江仙,更是统领半妖族的王。”赫怜祁笑着摇头,“坐吧,你我师徒二人就无需那些礼节了。”

“师父,小羊不管身份怎么变,在师父与主人的面前,我还是那个七年前,被你们所收留的小羊妖。不是什么阁主,更不是半妖族的王。”小羊妖,是啊,他始终都怀念那段岁月,他仅仅是一个小羊妖,可以与师父,与主人在一起的小羊妖。

“喝喝看,这是我亲手酿制的桃花酒,有人说味道很苦,不知你能喝出个什么滋味来。”赫怜祁拎起小桌上的酒壶,为小羊妖斟满了一杯,递给他。

小羊妖有些激动的坐下,将银制面具放在桌上,手有些止不住的轻颤着,他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入口的甘甜,让他略皱了下眉,随后一仰而尽。

可那滑入喉间的酒突然变得辛辣,让他忍不住轻咳出声,眼泪都几乎因那份苦涩而满溢出眼眶,“师父,这酒好苦好辣!”

“哈哈......”赫怜祁看着小羊妖那一双充斥泪水的眼睛,开怀的一笑,“这酒很有意思不是么,每个人喝下去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师父,这酒真的很辣。”小羊妖忙推开了酒杯,他可不想再喝了。

“师父我喝这酒,没有任何味道。”赫怜祁望着杯中酒,他所喝就犹如白开水,无味,没有楚歌所说的苦涩,也没有小羊妖所说的辛辣。

“好奇怪的酒,下次给主人试试,不知道她会喝出个什么味道。”小羊妖说着。

“好。”赫怜祁也很想知道,若是清清喝了这酒,又会品出什么味道。

“师父,这次你传徒儿过来,不单单是为了让我喝酒吧?”小羊妖望着对面的俊美男子,师父心里头想些什么他无法看透,可这么多年来,他也多少能猜想一些。

“这张银制面具,可能借我几日?”赫怜祁含笑望着小羊妖。

小羊妖诧异的看着他,旋即一抹浅笑浮上,他将银制面具递送到赫怜祁的面前,说道:“徒儿这些年来,从未摘下过这样面具。”

赫怜祁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张银制面具,目光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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