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姐妹情深,本宫甚是感动。却不料竟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绿萼心下有些厌烦,轻轻的拿起发簪,“慧侧妃既然有了身孕,这样跪着,若伤了肚子里的殿下的子嗣,只怕祁王果真是要绝后了。”

“娘娘,求您向皇上求情,饶了殿下罢,殿下在边关一直安分守己,未敢有半分的谋逆之心。”慧儿哭的眼泪纵横,有穿着一身素锦的袍子,愈发显得柔弱和凄楚,让人瞧见了忍不住的心疼。

“罢了,你好生去和祁王团聚罢,不过三日之后便再也见不到了,只可惜了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尚未出生便失了父亲。”

绿萼见她哀嚎不止,愈发心里觉得厌烦至极,指着珍珑怒道:“你们还瞧着做什么?还不将她拉出去,让她去给祁王和毓太妃哭丧,本宫还没有死呢。”

珍珑得了话,忙不迭的上去扯拽,她的力气甚大,不过片刻便将慧儿拉出殿去,绿萼远远的便听见慧儿撕心裂肺的声音。

“你这个女人好生歹毒,你如何对得起殿下的一往情深,你不配。昔日殿下瞎了眼睛,瞧上了你这般狐媚的东西,如今殿下若有个好歹是非,明儿就是你的结局,但凡我们都睁大眼睛瞧着,看你能风光至几时?”

绿萼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晃,滚烫的茶泼在她的衣袖上,丝绸的袖口霎时被烫的褶皱不堪,她登时大怒,猛地将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怒道:“好生没用的奴才,这样滚烫的茶也敢端给主子,如今你们愈发的没有了规矩是不是?本宫非要立立规矩你们才不猖狂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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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送凉,满院皆是花香,绿萼立于花影之间,万花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她坐在石凳上,珍珑小心翼翼的替她备着茶果,又见她一副恹恹的模样,忍不住劝道:“今儿澹台娘娘的生辰,宫里都下了帖子,娘娘若是得烦闷,不如去寻寻乐子。”

绿萼拿起果子有些倦倦的瞧了瞧,“前朝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们为了祁王的事情闹得天翻地覆,倒只有她还有那样的兴致。”

“说着也甚是奇怪,皇上今天亦是去了,若是搁以前,圣上只会打发人赏赐些东西,如今瞧着皇上待那位澹台娘娘果真是极不同的。”一个替绿萼斟茶的小内侍忍不住多嘴道:“娘娘有所不知,这些日子皇后病着,便是这后宫的事皇上都交予她了呢。”

绿萼素来不问后宫之时,又喜安静,再加上目不识丁,宫里的繁琐小事倒是从来不过问的,如今她即为皇贵妃,这后宫的奴才们自然巴巴的将最上乘的东西送过来供她挑选,自然不敢短了她的。

澹台云瑶穿了一件绛红色的宫装,缀着珍珠千粒,极是奢华的,倒是一改往日的素气。如今后宫皇贵妃独宠,偏上她得了皇上的赐宴,皇上亦是亲自过来,一时只觉得风光无限。

皇后称病未曾过来,倒是后宫的嫔妃来的齐全,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只听闻皇贵妃未至,皆是欢喜不已。

殿上正中,设下玉龙鎏金御案,而舒宝墨和澹台云瑶皆坐在其下首,其次便是洛婷倾和满脸不悦的温初珍。

殿内舞袖翩跹,婉若游龙,丝竹交错,宫人们亦是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好生热闹。

澹台云瑶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满脸恹恹的舒宝墨,她原是极为热闹的人,往日在宫里无论谁请她吃席,她都是到的最早的,她的性子活泼,不拘小节,倒是人人都喜欢的。

她满脸含笑的对李胤道:“皇上,臣妾年幼之时曾在渤城住过些时日,那里的广肚Ru鸽做的极是正宗的,臣妾已命人寻了厨子,做了几道,皇上定要尝尝才是。”

舒宝墨原是不想赴宴的,可又知晓往日自己最喜赴宴的,无端由的不去难免会惹人猜忌,只想着便愈发的觉得做贼心虚,便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她害喜极为厉害的,瞧着桌上的菜色亦是半分食欲皆无,她刚要拿起一块芙蓉糕压制住恶心,便只听见对面的澹台云瑶满脸笑意的道:“听说昭仪娘娘往日亦是去过渤城的,娘娘可要仔细的尝尝。”

她这般的话顿时将众人的目光都牵至自己的身上,她忍住自己的恶心,夹了一口放在嘴里,轻轻浅笑道:“果真是极为正宗的……呕……”

舒宝墨的话尚未说完,便全部吐了出来,她身后的宫人赶忙将痰盂放在她的身旁,替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衣襟上的污秽。

“呦,昭仪娘娘莫不是怀了皇嗣?”澹台云瑶的脸上满是笑意,“皇上,还不快叫太医瞧瞧,只怕要恭喜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