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人。”李琮扬手一掌掴去,她的脸颊上顿时留下五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他原是自小被人捧着,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亦是一时失去了心智,才失手打了她。李琮虽万分的后悔,可碍于情面,又不肯说些软话。

“本郡王不嫌弃你身子肮脏,你却端起三贞九烈的架子来。本郡王哪里比不得你那位在边关的小情郎了?”

绿萼轻捂着脸颊,脸色惨白如鬼魅,“我若是你,便不会从洗桐宫里劫人,你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

“你……你这么说本郡王就会信?”

“如今本宫复位,多少双眼睛盯着洗桐宫,你以为还是本宫被废之时无人问津吗?你自寻死路不要紧,可莫要连累了本宫才是。”

他冷冷的瞪她,“你是不是自开始便没有打算与我去江南?”

绿萼笑的愉悦,“江南?那样水清山秀的地方怎么适合本宫?本宫这辈子在这百花争艳的后宫中尔虞我诈的过一生。本宫便是死了,亦是葬在皇陵,受万人的朝拜,景仰。”

回想起那日初见,她明眸盼兮,端是风华绝代。如今一眨眼竟似鬼魅一般,依旧是绝色倾城和心却成了蛇蝎。”

“原来你不过是利用我?”李琮大怒,“本郡王对你言听计从,难道还不够好吗?”

“你待绿萼极好。”她微微的皱眉,故作娇态,“所以小郡王与绿萼如今是同舟共济。”

“你这话是何意?”

“后宫中的女子,莫不是名门之后,富甲一方,可绿萼不同,身后空空如也,只要小郡王在前朝能成为本宫的依靠,自然是感恩戴德很。”

李琮气红了眼睛,“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小郡王果真是糊涂了,若是我们的事情被皇上知晓了会如何?”绿萼轻轻的拂了拂衣袖,“绿萼贱命一条,可是小郡王就不同了……”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声音里透着恼羞成怒,“你要我如何帮你?”

“江南璟王看似不问朝政之事,可终究在前朝上盘根错节,势力不小。”她的眸子里:“本宫复位,多少人反对,本宫只要郡王替本宫平息此事。”

他的手骤然钳住她的肩膀,不容她闪躲,危险的气息随着他的渐渐逼近而将绿萼席笼:“那本郡王便允了你,只要是能一亲芳泽,便是抛下身家性命亦是值得的。”

李琮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喉咙微动,然后一双眸子里满是晴欲:“这样的绝世美人,真是白白的便宜了那皇帝老子。”

绿萼开始狂笑,笑中满是冰凉,她轻轻的一拉衣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簪子,狠狠的抵住自己的脖颈。

“本宫将你我二人之事已告知云义,若是本宫今日死了,云将军回京禀明了圣上,你我二人勾结之事暗害祁王一事,只怕您也在劫难逃了。”绿萼的脸上满是轻蔑:“本宫孜然一身,自然不怕什么,可是璟王府不知要有多少冤魂了。”

“郡王,我们已经得罪了祁王,再不能生事了。”远处悠悠的传来了死士的声音,带着冰冷。

李琮的手犹豫了半晌,最终恨恨道:“也罢,这样的蛇蝎美人,本郡王可真是无福消受。”

“果真有些明白人,那本宫便走了,一会天便亮了,若是宫里的人寻不见本宫,可了不得了。”绿萼举步往殿外走去,远远的回头又道:“郡王答应的事情可莫要忘了才是。

绿萼不知自己被劫持到何处,走了半柱香的工夫都没有瞧见半个人影。

她不断的穿梭在偏僻的小道上,说不怕是唬人的,尤其脚底好似不断的踩到绵软之物,宛如虫蚁不断的啃噬着她的心房。

她手里连个宫灯都没有,此时恰是寅时,连月色都消退了。底下的路,走了几步,只觉得仿佛身后有人跟着一样,心底的不安愈发的浓烈。

她骤然停下脚步,复回身,向后看去,却见来时的路上,乌压压的一片。就在她转身的一霎那,前方忽然有个熟悉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那男人虽是内侍的打扮,可并不似内侍一般低头驼背行走,可那个身影她却是那样的熟悉,仿佛日日午夜梦回都在她心里浮现千遍万遍。

她一个念头转完,立刻大声道:“祁王殿下怎么做起这偷偷摸摸的勾当来?如今这般的畏惧本宫了吗?”

身后果真出现了细微的脚步声,凉风郁郁,带着微微的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