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澹台娘娘见。”

“他来做什么?”李胤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清冷。

“娘娘为圣上做了一件龙袍,前来呈给圣上——”

“这些东西让内务府操办便是了,何必亲自去做?”李胤的语气里有些疲惫,“罢了,传。”

不过片刻,一袭若雪的纱裙从殿外走进来,婢女们小心翼翼的替她脱去身后的披风。

幽幽的香气中,澹台云瑶姗姗而入。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

“皇上寿辰将至,臣妾替皇上赶制了一套龙袍,还望圣上莫要嫌弃才是。”

“爱妃的寿礼朕如何能嫌弃?”李胤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般温和,“倒是难为你有这般的心思了。”

澹台云瑶瞧着他脸上凝着的温柔,那么浅,几乎未达心底。

她身上的熏香渐渐的散去,空气里,流淌着浓郁的龙涎香。

“那臣妾侍奉圣上更衣。”

她小心翼翼的手里的龙袍递给身后恭立的宫女,接近李胤时,她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衣裙掠动见,忽然听见他淡淡的启唇,她的手一哆嗦,纤长的指甲险些勾起团龙的丝线。

澹台云瑶微微的抬脸,他的目光有些复杂的略过他的脸,李胤眼底竟有一丝痛楚。

“朕记得以前宜妃喜欢做这些,你的性子倒与宜妃有些相像。”

“臣妾卑贱,如何能与宜妃娘娘相提并论。”她小心翼翼的将龙袍的盘扣悉数解开,慢慢的宽去袍衫,一边接过宫女呈上来的龙袍,替他更衣时,指尖在绣袍处恰巧碰到了他的手指。

触到的是冰凉的一片,李胤的目光若有似无的从她嫣红的脸上扫过。

李胤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拂向一旁的顺公公,御前的奴才都擅长察言观色。顺公公微微的摆了摆手,那些奴才们都悄悄的退了下去。

顺公公十分识趣的轻轻的掩上了厚重的殿门。不过片刻,殿内只留下他们二人。

澹台云瑶抬起粉脸,颊畔有隐隐的红荤,抬起眸子,手勾住他的肩膀,“臣妾侍奉圣上安置。”

她的袖口,金丝绣着一对鸳鸯交颈缠绵,此时瞧起来竟带着几分的旖旎之色。

就在此时,澹台云瑶只觉得身子腾空,他打横抱起她。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看起来竟是那般的熟稔。

他抱着她的身子往龙榻上走,她紧紧的将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手紧紧的勾住了他的肩膀。

他揽住她的腰的手缓缓的收紧,薄唇轻触到她的耳畔,气息缓缓的拂在她的颈畔。

铜炉里的木炭爆出细微的毕剥声,火光暖融融的,挡住了窗外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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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一弯新月如勾挂在树梢,月光似水,照在侍卫的甲胄之上,如同从天而降的天兵。而林间的草木皆蒙着一层厚厚的银霜,北风一吹,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娘娘。”

那守在殿外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男人见了柒婉,好似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吁了口气,“太妃娘娘,他们奉太妃之命,有事禀于殿下。这事关重大,殿下却不叫人打扰。”

柒婉凝眉,只见他身后几名黑袍的男人,恭然立在门口。

李祁的侍卫们皆知道,只有这柒侧妃见殿下,从不用通禀,在殿下面前亦是最得脸的。

“你们可是要有东西交予殿下吗?”

“倒不是什么东西,只是有些话要亲口禀明圣上,这乃是掉脑袋的大事,便是耽误片刻都不知有多少人命丧黄泉。”

“既然是这般中要的事情,你便随我去见王爷罢。”柒婉身上的环佩轻响,步履已经踏进了殿门。

她领着那男人转过屏风,却见殿内突然传出暴喝声:“本王不是叫任何人都不许打扰的吗?还不快滚。”

“殿下,是臣妾。”柒婉微微的点可点头,让那男人退到身后。

“太妃娘娘从京城派人过来,说是有要事启奏与殿下,臣妾已经叫他进来了。”

“母妃派人过来了?”李祁转出屏风,快步而来,身上的衣衫凌乱,脚步略见虚浮,亦不知喝了多少的烈酒,整个人依旧醉的厉害。

“是关于阮绿萼的事情。”那黑衣男人脸上表情凝重,精光微微的一闪。

“萼儿?!”他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在冰凉的地上。